好事。奕王虽不是亲生,但也是她含辛茹苦拉扯大的,自是万分疼爱的。虽眼睛看不见,但怎么说都是皇子,心眼儿也实在,定然不会叫沁儿受了委屈。英王也好,奕王也好,那都是他的儿子!想到这里,庄妃更是眉开眼笑。
一旁的李承慕这时也煞有其事的点头,“我自然也当沁儿是亲妹子!”
佟沁儿嘻嘻一笑,又一本正经的对他行礼,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三哥。
倒是会顺杆儿爬,贤妃忍无奈的摇摇头又问道,“怎不见奕王殿下?”也不知他的眼睛是否真的是恢复了?
“听到淑妃来,自然是去寻了个安静处。说不准去哪儿溜达了,有萧战陪着,不碍事的。对了,前几日得了个新绣样儿,妹妹来了正好儿帮我看看。”说完又转向沁儿,“我知道你对女红没什么兴趣,行了,找地方玩去吧。晌午记得回来用膳。”
刚挫了淑妃的锐气,此刻领了命佟沁儿自然是心情畅快的走出了钟毓宫。头顶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以前行走在皇宫大院中,是为了解各宫苑的分布,记住每一处的样貌,从未认真欣赏过这宫城中的景色。今日不放肆的游玩一番,岂不是对不起这明媚的天气和难得美丽的心情。
这里便是养母和馨儿生活过的地方。处处是高低错落的殿宇楼台,壮观雄伟。青砖黛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极尽奢华之态。只是太过于庄严肃穆,偶有鸟儿掠过,微风送来花香,才冲淡了这让佟沁儿觉得有些压抑,死气沉沉的气息。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为了这皇城中穷奢极欲的生活,拼的个你死我活?
对佟沁儿来说,争权夺利是她厌恶的!她倒想一辈子生活在小渔村,虽没有山珍海味,锦衣玉食,却民风纯朴,邻里和睦。可踏上了复仇之路,那些就与她渐行渐远了。她想,她大概做不回那个佟沁儿了。
这么想着,本来高昂的兴致就消失殆尽,慢慢的心不在焉起来。走过一座假山,忽然听到有隐隐的涰泣声传来,像是个孩童。佟沁儿寻声走过去,便见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抹眼泪。这花园中可是不会出现这么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奴才的,瞧他那穿着打扮,许是哪个宫里不受宠的皇子。这般岁数的印象中也只有两个,丽嫔家的八皇子和薛昭仪家的九皇子。
八皇子是德妃的亲外甥,向来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的,岂能沦落到独自一人哭鼻子的地步?至于九皇子李承砚,母亲出身卑微,在后宫中倍受排挤。不过薛昭仪是个安分守己淡泊的人,这些年默默无闻的只陪伴着儿子,过的虽简单了些,倒也安逸。也许就是因为她的性子,母子两人才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安然无虞的活到现在吧。
那眼前的这个人应是九皇子殿下无疑了,没多想佟沁儿抬步走过去。被脚步声惊到的人明显的一怔,然后站起来使劲的擦了擦眼,慢慢的转过身,果然。
见来人是佟沁儿,李承砚这才稍微放松,然后礼貌的唤了声姐姐。
适才那小心翼翼又有些防备的样子,佟沁儿自是看在眼里,虽贵为皇子却不受宠,倒不如生在寻常百姓家来的自在。对于李承砚,她也有些不明白的地方,皇帝可是位好父亲,可为何偏偏对这位九皇子不闻不问的?
“九殿下这是怎么了?”她微微弯下身体,柔声问道。
李承砚紧咬着嘴唇,似做了一番挣扎,才指着一旁高耸入云的树道,“姐姐,我的风筝挂在树上了,可是我爬不上去,那是母亲亲手做的!”
佟沁儿抬头眯起眼看了看那被树枝勾住的五颜六色的风筝,然后冲九殿下眨眨眼,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轻身一纵便跃上了枝头。
“快些取了下来,被人看到了可不好。”佟沁儿指了指他脚边的风筝,四下看了看,果然站的高,风景才好啊!
待拿到风筝,两人又迅速的返回地面。好一会儿李承砚才从惊魂未定中反应过来,崇拜的看着佟沁儿道,“姐姐好厉害!谢谢姐姐!”
“小意思,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也不怕母亲不见你心急?哪有人大冬天放风筝的?”沁儿笑了笑问。
李承砚适才晶亮亮的目光又暗淡下去,咬了咬嘴唇才道,“母亲这几日病了,我想把这风筝放到天上去,菩萨看到了,就会保佑母亲快些好起来的。”
佟沁儿一愣,这才看到那风筝的顶端黏了张字条,写着母亲早日康复。看着那稚嫩的字迹和天真无邪的小脸,想起宫中那些趋炎附势的嘴脸,稍作思忖,她牵起李承砚的手,“走,我随你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