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过。
时歌一路跑下山,许家,哦,现在应该是时家,就在山脚那棵大银杏树旁边,三间破旧低矮的房屋。
那时候大家还是点煤油灯,三间屋子只有两间亮着,一间是时富和刘春华的房间,一间是时歌和时俏的房间。
时歌径直去了旁边的小厨房。
一进去,矮桌上放着碗稀粥,还有两小碟凉拌野菜,不远处的灶台堆着几个没洗的碗,时富和刘春华他们已经吃过了。
时富听到动静,在屋里问了声:“歌丫头,洗衣服回来了啊。”
时歌搬了把小凳子在矮桌旁边坐下,端起稀粥连喝好几口,她跑了一路,早饿得前胸贴后背,时家穷,原来的许翠经常吃不饱,面黄肌瘦的,明明接近一米七,二十岁了,看起来还和未成年一样:“嗯。”
时富又说:“你姨给你留了粥和菜在桌上,自个儿吃吧。”
姨是指刘春华。
原书中,许翠妈妈在她一岁时去世,刚开始她以为刘春华是她亲妈,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甜甜叫着妈。
刘春华态度始终淡淡的,她以为她惹妈妈生气了,后面长到七岁,她才知道原来她没有惹刘春华生气,只是,她不是刘春华亲生女儿而已。
那时开始,她只叫刘春华姨了,许富抽得她荆竹条都断了好几根,她都闷着头不改口,反倒是刘春华直劝许富,她不在意。
是了。
刘春华不在意。
许富原配一直是她眼中钉肉中刺,她养着许翠已经是看在许富的面子,至于母爱,抱歉,她的女儿只有许俏。
许翠对她而言,不过是借住在她家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哦。”时歌夹了一筷子野菜,脆脆的,香香的,正符合她的胃口,她也不客气,直接一扫而光。
原来的许翠下地做活帮许家挣工分,她要多吃点,才能把这些年本该属于她的肉补回来。时歌想着,又把柴火上慢慢炖着的鸡肉全部吃光。
鸡是许翠养的,有两只,喂来下鸡蛋卖,因为许俏这几天闷在床上哭,今天刘春华特意杀了只鸡给她炖汤。
时歌吃了饱饱一顿,有些虚弱的身体舒畅不少,她收拾好碗筷,也整整齐齐堆到灶台上,拍拍手,出去了。
以往这些碗筷都是许翠默默洗干净,现在换成时歌,她当然不会洗,她是每天挣工分的人,家务就该天天在家躺着伤春悲秋的人来做。
刘春华要是不舍得,要想帮忙,她反正也不拦着。
70年代末的农村没什么条件,时歌草草洗漱完毕,打着哈欠回房了,按照原书的剧情,半夜会有村民在山崖发现方如山,只等明天全村通告不要晚上上山顶摘石榴,危险。
时歌推门进去,时俏盖着被子侧身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黑黑的后脑勺,一动不动。时歌一言不发,脱掉外衣,鞋子,在另一头躺下,舒舒服服闭上眼休息。
明天肯定有场硬仗要打,她要养精蓄锐,做好战斗准备。
睡得迷糊时,突然有人用脚踹了她一下,她迷迷糊糊睁眼,安静的屋内响起闷闷的声音:“姐,你睡着没?”
时歌避开时俏的脚,翻了个身,没有理她。
“姐,听说城里可漂亮了。”时俏咬着下唇,一骨碌爬到时歌这头,从后面抱着她,脸贴着她的后背,“那里的女孩都穿漂亮的裙子,皮鞋。男孩也干干净净,有文化,不像村里的,又黑又壮,臭死了。”
时歌扒拉开她的手:“哦。”
“姐,我真羡慕你。”时俏声音哑哑的,又要哭出来,“我也想上大学。”
“哦。”时歌含糊应着,又要陷入梦乡。
“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时俏摇了摇她,有些委屈,“姐,你陪我多说会儿话吧,等你走了,我们就不能说话了。”
时俏像只赶不走的苍蝇嗡嗡嗡的,时歌终于忍不住,翻身坐起来,窗外淡淡的月色撒进屋,她望着面前精致的巴掌小脸,微笑:“我今天早上下地,下午洗衣服,现在很累,非常累,特别累,你要是精力旺盛,可以出去悬梁刺股看书,这样明年,也许你还有机会考上大学。”
时俏:“……”
她泪珠还挂在脸上,时歌又倒头睡着了。
她愣了一会儿,气呼呼回到她那头,也眼睛一闭,睡着了。
砰。
第二天,时家大门被人一脚踹得摇摇欲坠,几个女人在外面哭天抢地:“时歌,你这没娘养的扫把星,给我滚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评论区谁要的加更,晚上加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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