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的黑布——
只听贾奶娘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的手指着那与黑无常一米八的高个几乎等高的东西,满面惊恐的发出了似曾相识的质问:“你、你再说一遍?你管这个叫什么?”
“银针?”贾奶娘瞪大了眼:“我看这是银枪还差不多吧!”
一听银枪这称呼,和贾奶娘此时慌张害怕的语气,沈碧怜眯起一条眼缝悄悄看去,不等黑无常回话,便被那“银枪”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小姐醒了!”贾奶娘找好台阶,忙上前去扶她,只见沈碧怜一面扶额,一面忙急着摆手:“我不晕了,不晕了。”
又怕露馅,沈碧怜隔着轻纱帐看向沈碧沉,也不知这一脸恰到好处的楚楚可怜沈碧沉究竟能看到几分,只道是:“想来是连着几日未能好好休息,这才有些犯晕,堂兄别让小怜扎针了好不好,你知道的,小怜怕痛……”
那说话的语气、神情、任谁都我见犹怜。
沈碧沉对她大抵也是怜爱的,所以才说:“还是听范大夫……”
“将军!”贾奶娘连忙打断,心想:“这范大夫不是看命,是要命啊!”
见沈碧沉看了过来,贾奶娘连忙拿起小竹筐里的绣花绷,看了看那还未修完的帕子,又看了看塌上一脸惊慌的沈碧怜,一脸心疼的说道:“想来堂小姐应当是想早些将这帕子绣好送给将军,废寝忘食,日以继夜,这才累病了……”
说完,还将那绣帕拿到沈碧沉眼前晃悠,一副替沈碧怜求夸奖的模样。
“小怜不必费心。”沈碧沉语气柔和,说的话,却让沈碧怜难免有些失落和委屈,他说:“男子不常用帕子的。”
沈碧怜听出来这是婉拒。
但不常用又不是不能用,沈碧怜争取道:“不过是小怜一番心意,还望堂兄……”
贾奶娘着急了,忙道:“将军,您怀里不是日日都揣着帕子么,怎的不常用了,难不成是怕堂小姐累着了,心疼堂小姐罢了?”
贾奶娘急于撮合二人,想着只要沈碧沉收下帕子,便是收下了堂小姐的心意,朝华那边难免吃醋不说,这送礼送的就是情谊,情谊之下你来我往,后面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却不想,沈碧沉却道:“不一样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碧沉的手贴向怀中,似在触碰那张揣在怀里的帕子,神色脉脉。
然,沈碧沉又道:“我也是不常用的。”
这话,贾奶娘听的很是疑惑,然而沈碧怜却似懂非懂,原本羞涩紧张的心情,瞬间变得空落惆怅起来。
她虽不知道,却也知道,沈碧沉怀中那帕子应当是朝华送给他的。
不常用却又日日带在身上,只怕不是不用,是舍不得用罢了。
沈碧怜垂下眼,心中十分难过,只想着:“堂兄的斯德哥尔摩病症,竟是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