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回：阴阳眼

抬起头，像是听声辩位，在那桃花树上寻找他挂上去的姻缘牌。这时，桃树精忙着邀功，在朝华看来，桃树精不管沈碧沉听不听得见，指着他那桃树尖尖说道：“在那儿！那儿！小仙给您……不，是您二位上神缘分天定，注定生生世世恩爱缠绵，所以便将这姻缘牌给缠到了桃花树的最高处。”

    朝华的少女心本来有些荡漾，然而听桃树精这么一讲，朝华什么绮丽的幻想都没了，只觉得桃树精越说越丢人。

    “扔完了？”朝华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副嫌弃的样子，一副只想快步离开此处头也不回赶快回家的样子。拉着沈碧沉的手就要走：“扔完了就赶快回家吧。”

    “丢死人啦！丢死人啦！丢死人了！”他朝华，一代神女，在这天地间纵横了万万年，怎么也跟着凡人凑热闹？怎么还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还投入真情实感了？

    沈碧沉自然知道朝华是在害羞，他不拆穿，依着她往家里走。走了没几步，那桃树精，还站在原地冲他们招手。说：“两位上神，有空常来玩啊~！”

    “哼！”朝华嗤之以鼻：“有什么好玩的？谁没事来求姻缘啊！”

    原本朝华只是小声的嘀咕，却不想让沈碧沉听了去，沈碧沉回头看了看，忽然与朝华说道：“那个庙祝的胡子好别致。”

    “庙祝？”朝华有些疑惑：“哪里来的庙祝？”

    沈碧沉道：“就是方才在桃花树下与我说话的那个老头，红衣白裳，髻上簪了根桃花枝，最有趣的是他的胡子，用一根红绳系了个姑娘家才系的蝴蝶结绑住了他白花花的胡子。”

    “你眼瘸啊！到哪里是庙祝，那分明是一只桃树精！”朝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白眼翻到一半，朝华才意识到不对。她过头，满脸诧异的看向沈碧沉，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等、等等！你、你竟然看得到他？”

    “看得到。”沈碧沉一脸品尝的看向朝华，在朝华眼中，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沈碧沉准确无误的形容出了桃树精的样貌，可桃树精并未显露身形，凡人理应看不到他才是，朝华之所以能看见桃树精，是因为她本就并非凡人，那沈碧沉呢？他是如何能瞧见的？

    看见朝华眼里的疑惑，沈碧沉牵着她的手，坦然说道：“自我记事起，似乎便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嗯……”朝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好奇问道：“能看见什么？比如说呢？”

    沈碧沉道：“比如，荡在黑夜里面目模糊的白影，比如，曾在战场上死去，又由我亲手埋葬的兄弟。”

    朝华想，这不就是阴阳眼吗？难不成，沈碧沉这一世，生来便有阴阳眼？

    沈碧沉又道：“比如，那个卖身葬父的丫鬟身后的狐狸尾巴，比如，范大夫不问诊的时候，总是跟在你身边，而旁人又无法瞧见。”

    “比如妙妙的模样，远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好看。”沈碧沉似乎跟司命星君一样，摸准了朝华的脾气，和她说话时总要时不时的岔开话题夸一夸朝华，又将话题转回来：“又比如，那次在书房，打断了我与妙妙……”

    “啊！不要再说了！”书房，又是书房！朝华又羞又恼，气得闭着眼尖叫了一声，抱着花“哼哧！哼哧！”的丢下沈碧沉就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