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内,朝华问甄老三,“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就失心疯了呢?”
甄老三压低了声音,“好像是前几日撞了邪。”
朝华有些好奇,“撞邪?撞什么邪?”
“听说,前几日晚上,好像是子时以后。郡王府里夜巡的侍卫听到后湖那里有动静,搜寻一番之后并未看到什么可疑之人,尔后听到郡主的贴身丫鬟锦绣的呼叫,这在不远处发现郡主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
这故事,朝华听得有些耳熟,心想这不就是她翻墙进了郡王府招魂,眼见着刘泠从狗洞里钻出来的那个晚上么?
“怎么浑身湿漉漉的?”朝华确信,自己见到刘泠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而且那天并未下雨,所以她便问了甄老三一句:“她也掉湖里了?”
“这就是邪门的地方了!”甄老三道,“那天并未下雨,郡主也并未落水。据锦绣交代,那日她跟着郡主偷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郡主除了不小心被地上铺的鹅卵石绊了一下,摔了一跤之外,并未见什么异常,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干爽爽的,怪就怪在锦绣扶着郡主回房的途中,忽然起了一阵阴风……”
“这阵阴风又冷又狠,一下就吹灭了锦绣手上提着的灯笼,也就是锦绣蹲下身去用火折子重新去点灯的这片刻,郡主忽然昏倒在地。”甄老三讲话阴阳顿挫,跟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一样,说得是绘声绘色。
“等灯点亮了,锦绣提灯去看,就发现郡主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等夜巡的侍卫赶过来来看,才发现除了湿透的郡主,郡主周围竟是一点水渍也无……”
“是不是哪个仆人泼的洗脚水,正好浇了刘泠一身,害怕责罚,所以躲起来不敢承认?”
彼时,甄老三正在嘬一杯茶润嗓子,着实给朝华这句话呛了一下。甄老三缓了缓,告诉朝华,“小妹,没有哪个下人敢在在郡王府后花园的空地上洗脚。”
朝华剥着瓜子,“然后呢?”
“郡主当时昏迷着被送回了自己的房中,又请了大夫来看,几个大夫把脉都说脉象平平,诊不出病,只道郡主是睡下了。”甄老三轻咳了两声,说道:“郡王府忙活了一整夜,换了七八个大夫,既说不清病因,又唤不醒郡主。次日天一亮,郡王亲自去宫里请御医,可在御医赶往郡王府的途中,郡主自己又醒了。”
朝华兴致淡淡,“再然后呢?”
“然后可就奇了怪了!郡主睁开眼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沈将军人在哪里。”甄老三打开折扇,扇了两扇,道:“沈将军自然是在将军府,郡主一听丫鬟这样回禀,马上便从床上跳下来,吵嚷着要去将军府。”
朝华没听明白,“莫不是沈碧沉往她身上泼的洗脚水?”
甄老三望着朝华一脸忧愁,“哎呀!不是,不是!小妹你怎么跟洗脚水过不去了!郡主性情大变,举止奇怪暂且不讲,重点是郡主她不再迷恋咱家老四,转而去将军府跟你抢男人去了!”
朝华回味了一下,才明白甄老三口中的她男人是沈碧沉。
“那丫头看上沈碧沉了?”朝华高兴得笑出声来,“舍己为人,感天动地啊!三哥哥,你见着她,可得帮我好好谢谢她!”
听朝华这话,甄老三面上的表情堆得十分复杂,他伸出手,隔着桌子去探朝华额头的温度,忧心喃喃道,“这也没发烧啊,难道是失心疯没好利索?”
朝华往后一躲,伸手欲挡开甄老三的手,却被甄老三忽然握住了手。朝华看了看甄老三,又看了看与甄老三交握,手肘撑着台面,并成一直线的右手,不知怎么的就忽然与他掰起了手腕。
结果显而易见,朝华输了,甄老三压倒性的胜利。
甄老三终于在朝华的脸上看到了悲伤的神色,只当她是在为情路上忽然杀出来的刘泠在伤情,憋了一肚子劝慰的话终于派上用场。他伸出手,郑重的拍了拍朝华的肩头,正色道:“小妹,虽说郡主生得比你好看,琴棋书画也都略通皮毛,但也总比你强一些,但别忘了,再不济,你可是甄家的小姐!”
说起甄家,甄老三一脸的骄傲,拿折扇往窗外一指,“远的不说,就说临近的这两条街上,十铺九甄,就算她是皇亲贵胄,也贵不过咱甄家有的钱啊!”
朝华替甄高兴默哀,问甄老三道,“难道除了钱,我在你们眼中难道就一无是处吗?”
甄老三沉默半晌,最后艰难的说道,“咳咳……其实呢,除却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小妹你身上还是有很多不明显的优点……”
“比如?”
“……”这个问题太难了,甄老三极力岔开这个话题,于是正色与朝华说道:“小妹,现在不是挖掘你人格魅力的时候,你不能眼看着郡主挖你墙角呀!上次那诊金,不是你送去给范大夫的吗?你知不知道他住哪,找他给郡主瞧瞧!把人给瞧好了,兴许郡主就不缠着将军了,你把地址写给我,我这就上门去请……”
“我去!”朝华急忙打断甄老三,声音喊得大了些,吸引了周遭的目光。朝华有些尴尬的拿袖子遮住了脸,凑过去对甄老三说,“我去……三哥哥,范大夫嘱咐过我,他医馆的位置不可轻易透露。你看,今儿天气这么热,哪里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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