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生出来的小普林斯，将第一次公开出现在公众面前。那时候他们才能“亲眼”看到那个婴儿到底是什么样子，是否跟普通的孩子完全相同。事实上，那些纯血贵族们更加关注这方面的信息，虽然普林斯家族已经透露出所用的魔药材料是普林斯家族宝库中保存至今的一些早已灭绝的物种，但那毕竟指出了一条巫师血统延续的路。

    所以，在11月27日，除了莉莉，卢修斯和纳西莎夫妇是以好友的身份到来，还请了一些必须要请的古老家族的家主，和记者科林沃以及他的助手。

    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西维洛斯竟然在这个敏感的时刻选择莉莉来做小普林斯的教母。不过鉴于西维洛斯一向的行为风格，加上到场的只有莉莉而没有詹姆·波特，因此所有人的注意力还是主要集中在那个小婴儿身上。

    灰精灵怀中的小婴儿黑发黑眼，肤色很白，看上去非常健康，与普通的婴儿完全没有不同。英国很少有黑发黑眼的人，所以倒也没人怀疑婴儿的血统问题。那长达三年的孕育期显然也起了相当的作用。所有人也就着眼睛和头发的颜色承认婴儿的血肉完全来自于这个西维洛斯，毕竟白胖的婴儿与阴沉有些瘦削的西维洛斯在其他外貌上可没有任何可比性。

    只是，斯科比奥的事总算全部解决，西维洛斯难得地给自己放一天假时，卢修斯却是紧张地没有任何通知便通过壁炉来到普林斯庄园。

    “西维洛斯，最上品的魔力稳定剂和心脏舒缓剂！”卢修斯才刚踏出壁炉便焦虑地大喊。

    卢修斯和纳西莎是早就被西维洛斯控制普利斯庄园的防御体系完全接纳的人，不过出于一些考虑三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缄默，除非真的事态紧急，他们来访依旧选择贵族间拜访的礼仪，信函、定时间、马车来访。

    再加上卢修斯此刻这完全顾不上他向来重视的风度的样子，西维洛斯立刻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尤其是卢修斯所要的其中一种魔药是西维洛斯彻底对外保密的针对钻心剜骨这一不可饶恕咒所研制的魔药。

    二话不说，她戴上魔药便跟着卢修斯来到马尔福庄园。

    从马尔福庄园的大厅走到主卧的这么一段路中，西维洛斯已经差不多理清了思路，尽管卢修斯什么都没说。她本就不太好的脸色越发惨白，显然纳西莎突然被钻心剜骨，是自己让莉莉成为斯科比奥的教母导致的。她虽然知道这会在一点程度上激怒伏地魔，也已经作好了应对的准备，却没想到他竟然将怒火发泄在马尔福一家身上。纳西莎的实力她很清楚，现在卢修斯的怒意和焦虑说明纳西莎的状态非常危险，那么这次钻心剜骨的强度和时间可想而知。

    走进主卧，卢修斯立刻扶着一度昏迷，非常虚弱的纳西莎喂下魔药。

    在他们一进来就让出位子的马尔福家专职医生华生在一旁说明纳西莎的情况。只是短短几句话就让两人的脸色越发难看。

    “夫人怀有一个月的身孕，所以这次的影响特别大。”华生显得非常紧张，他清楚地感受到眼前两位家主因为愤怒而爆发出的冷冽气势，而且他的确没有把握能救下母子两人，谁都知道一个马尔福对家人的重视程度。

    卢修斯还没说话，纳西莎突然抓住卢修斯的手：“保住……孩子。”蓝色的眼中是绝对的坚持。

    微微皱眉，卢修斯当然希望这个孩子能存活下来，马尔福家族的子嗣向来不旺，这个孩子是他们结婚三年才得来的继承人，只是如果二者只能选一个的话，他还的确不好抉择，纳西莎并不是简单的只是政治联姻而已。不过，显然纳西莎也想到了这些，他抬头看着西维洛斯，低声喊：“西维洛斯……”左手垂在身侧，关节因用力握拳而泛白。

    “当然。”西维洛斯立刻点头，看向一旁有些战战兢兢的华生，“将纳西莎现在的身体情况详细跟我说明，接下来的治疗我会全力提供魔药支持。”她转身出门，华生下意识地跟上，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松了口气，抬头看着眼前这位女家主的背影，他才发现自己是被她肯定能成功的自信语气给带动了。身体的详细情况吗？是要针对这些出现的损伤和症状专门配制魔药？他突然想到了这位家主被誉为魔药天才。

    让家养小精灵给迪杰纳瑞带去口信，听完华生叙述的西维洛斯在马尔福庄园地下室中架起坩埚。看了眼华生，“我再说明一次，魔药支持不仅仅是针对纳西莎的症状，也包括你。在你施用治疗魔咒时，能够想到的任何加强效果的方法都要提出，例如魔咒效果增强，又或是某种有效但有副作用的魔咒，明白吗？”她难得地一次性说出那么多并非讽刺的仔细说明。

    “是。”华生看着西维洛斯开始处理魔药材料，觉得自己的信心越来越强。是的，自己也该立刻回去查找一些可能有作用却因为种种原因而被搁置的魔咒。在匆匆听完说明，又要安排普林斯庄园的事情，这位普林斯家主居然还能将一切考虑周全。

    西维洛斯带给迪杰纳瑞的口信，是让他带斯科比奥过来。因为斯科比奥依旧需要西维洛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每天用特殊的精灵方法用魔力浇灌身体。最终，卢修斯安排了西维洛斯专用的客房，并也布置了一间婴儿房。

    终于，在不眠不休了五天五夜之后，纳西莎总算经过华生检查宣告脱离危险，接下来是相当一段时间的魔药治疗和修养。不过，纳西莎这次受伤直接损伤了她的身体和魔力本源，在接下来几个月的怀孕时间她依旧随时可能会出现危险。西维洛斯只是默默地准备开始另一幅魔药的研制。直到纳西莎生产，她都将在马尔福庄园长住。

    当然，研制调理魔药不急于一时，在卢修斯回到书房处理家族事务时，西维洛斯找到他。

    “带我去见他。”两人都面带疲色，当然西维洛斯所说的话是卢修斯意料之中的。

    “西维洛斯，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卢修斯看着那双黑眼睛先说了这句话，然后才点头应下，他根本无法再在黑魔王那边为西维洛斯推拒，“那就明天吧，我想你现在需要充足的睡眠来保证你足以应对那位大人。”去的越早，西维洛斯所需要面对的就越轻松。

    在说到大人二字时，卢修斯银灰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怒意，让马尔福低下头颅接受耻辱的烙印也就罢了，居然还危及马尔福家族的女主人和继承人。那个人的疯狂已经越来越明显，原本，以他接受招揽普林斯家族任务时预计能够拖延的时间比现在长了好几年。显然，那个人的理智正在飞速消失。

    西维洛斯点了点头，离开书房。在经过走廊准备去看看斯科比奥时，一副画像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马尔福先生。”是阿布拉克萨斯，他最终只坚持到卢修斯的订婚宴后那个冬天。不过离开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并没有什么遗憾，是在冬天下午的阳光中静静逝去，身边是怒放的红玫瑰。

    “你好，普林斯小姐。”画像中的阿布拉克萨斯显得比印象中的年轻些，神情中也没有任何忧伤和虚弱，少了那份病症以及情绪所导致的阴柔，但依旧非常漂亮。他顿了顿，微笑着改口，“我可否称呼你西维洛斯？你可以叫我阿布拉。”眼前这个相当沉默的女孩——当然，在他眼里还依旧只是个女孩——是自己除了卢修斯外唯一了解过关注过的孩子，虽然只见过几次，却是比纳西莎更像自己的“家中小辈”。

    西维洛斯的的确确窘了一下，平稳了情绪说：“当然可以，阿布拉叔叔。”直接称呼卢修斯父亲的名字，而且还是昵称，她绝对有心理障碍。

    女孩的表现是意料之中，阿布拉克萨斯轻笑：“啊，不要过于拘束。要知道进了画像的人多少会将生前的一些东西选择性遗忘，同时某些方面的兴趣则相应提升，或者说——肆无忌惮。”不再有时间和肉体的束缚，礼仪之类的对小辈自然不必太过讲究，眼前这个人可是被马尔福们承认的“家人”。相对的，在漫长的时间中，一些小恶作剧或者是调侃显然是唯一的趣味。

    当然，这不是阿布拉克萨斯来见西维洛斯的目的。

    他敛去打趣的笑容，认真地看着女孩：“我早就想说了，西维洛斯，谢谢。”是的，谢谢，为了很多。那调理的魔药，对自己病情的保密，对卢修斯的提示——他当然不会以为自己儿子只是突然醒悟主动接受自己不言明的歉疚和补偿，对纳西莎和未出世的孩子的成功挽救，还有现在的、为了马尔福家族放弃中立。

    在自己没死前，阿布拉克萨斯已经根据卢修斯那儿偶然得到的一些了解确信了这个孩子早已完全安排好普林斯保持中立所需的一切。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为了马尔福，她完全可以一直中立下去，并且利用魔药产业在这场战争中成为最大的获利者之一。

    当然，说完这句话之后，阿布拉克萨斯就从相框中消失了，他和她都不需要面对这对于斯莱特林来说难得的真诚道谢后引起的那种有些让人不适的怪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