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就还是回威远侯府吧,我和哥哥一起去就成。”
沈青溪咬了咬牙,看了她一眼,怎么看表妹都是一副即将入虎口的小羔羊形象,哪里放心的下,只得按下脾气,闷声道:“我不惹事就是,表哥是男子,想必大部分时间都要和郎君们在一起,你自己一个人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我,我不理她就是。”
阮烟雨心里十分感动,笑着睨了她一眼,见她脸都气红了,便剥了个葡萄塞到她嘴里,笑道:“好啦,嘴上都能挂油瓶了,吃个葡萄,甜甜心,消消气!”
“哼!”沈青溪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见她一双盈盈美目望着自己笑得好不促狭,也忍不住笑了。
晚上阮昭和阮弘都早早回来了,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了饭,阮昭便将阮弘叫到自己书房里询问他的功课,并交代他明日若是见到杨文修切不可失了分寸,让人轻视了去。
而此时阿蛮也已经带着沈青溪的衣裳首饰回来了,并带回威远侯夫人的话,让沈青溪明日注意言行,不要给阮烟雨惹麻烦等等,听得她脸都黑了,沈氏便笑着带她们姐妹俩回木兰居挑选明日要穿的衣裳,直忙到打过二更鼓众人才各自歇下。
第二天卯时不到沈氏便来到木兰居将阮烟雨和沈青溪叫醒,两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任由婢女们为自己梳妆打扮,而沈氏更是事无巨细样样都要过问,一会儿嫌这件衣服太素,一会儿又说那个胭脂颜色太深。
直到阮烟雨头上被她换了第三次首饰,她终于受不了了,拉了沈氏的手道:“娘!您不要这么紧张,不过就是一次宴会而已,若是有人过于为难我,盛郡王府脸上也不好看,放心吧!”
沈氏这才稳了稳心神,郑重道:“雨儿,你要记着,你是扬州阮氏的嫡出女儿,是堂堂威远侯的嫡亲也是唯一的外甥女,咱们就算不跟他们计较,但若是有人存心欺辱,你也不可过于软弱,爹娘和你舅舅们都会护着你的!”
阮烟雨点了点头,沈青溪忙说道:“姑姑放心好了,有青溪陪着表妹,不会让她吃亏的!”
沈氏和阮烟雨忍不住相视而笑,霜竹这才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只白色芙蓉玉簪插在了阮烟雨的头上,沈氏看着镜子里女儿白瓷一般精致秀美的小脸,不由生出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满意地点了点头。
趁着沈氏帮沈青溪打扮的空儿,已经收拾妥当的阮烟雨赶紧来到了阮弘的听音阁,阮弘身边的小厮平安忙打帘将她让了进去。
阮弘刚刚洗了脸,正由婢女如意帮着梳理头发,见到妹妹不禁眼前一亮,笑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我家妹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阮烟雨甜甜一笑,走上前扯着他的袖子道:“哥哥,雨儿帮你选衣裳可好?”
阮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好,妹妹眼光一向不错,去看看吧。”
如意便笑着将阮弘的衣柜打开,将几件当下比较时兴的质地最好的袍服拿了出来,平摊在床上让阮烟雨挑选。
阮弘才刚十五岁,虽然去年过了童生试,已经是正经的秀才了,但因日常还在书院进学,所以穿的衣服大多是书生袍,几件外出穿的也多属于温雅内敛的风格,阮烟雨细细看过每一件,最后将一件天水蓝的广袖锦袍拿在了手里,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哥哥,满意地笑了。
阮弘看到她选的衣服愣了一下,犹豫道:“妹妹,这件会不会太张扬了些?”
阮烟雨笑着摇了摇头,将衣服放在如意的手里,示意她给阮弘穿上,见他还是一脸犹疑,忙扯了他的袖子撒娇道:“哥哥穿这个最好看了!难道好看也有错吗,哥哥怕什么?莫不是怕宴席上的小娘子们都盯着你看,臊着了?”
一句话说的如意和平安都笑了,阮弘脸上一红,无奈地捏了捏阮烟雨的脸,摇头道:“我真是怕了你了,怎得生了一场病,就变得这般伶牙俐齿,我穿还不行吗?”
阮烟雨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帮着如意一起帮他打扮起来。
一行人在悦心堂里会合,沈青溪一见阮弘便忍不住惊叹道:“表哥今日真俊!”
阮昭和沈氏也暗暗点头,阮弘不禁大囧,以袖掩面道:“表妹又羞我,我还是换了这衣服吧!”
“哎呀,不能换!”阮烟雨忙和沈青溪一起拉住他,娇笑道:“哥哥不是最羡慕魏晋名士之风吗?怎得穿件衣裳也如此畏首畏尾?再说马车都在二门外等着了,你换了衣服都几时了?快走吧!”
说着便和沈青溪一起簇拥着一脸不情愿的阮弘向门外走去,阮昭夫妇笑着送他们出了二门,阮昭以勤俭治家,阮府的马车都比较小,一辆只能坐两三个人,阮弘幼时习过武,并不愿坐马车,骑马走在前面,阮烟雨和沈青溪上了第一辆马车,霜竹和阿蛮则上了第二辆,一行人迎着朝阳向盛郡王府缓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