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许凝重,“是他?”
“是他。”谢问生缓缓道。
持剑凌空驭冰而舞的暮客心,在此刻停下了舞剑,原先舞剑时温柔目光,也跟着变得绝厉起来。她忽然想起了,父亲与自己说起的,他此生唯一落败过的一战。
他在昆仑山上,以一剑卷起满山风雪,在昆仑山下,也传遍了他那仙人临世只为求一败的传说。
可他,却败在了一剑之下。
只败了一寸。
败在了那一寸,尝遍败绩却不知廉耻的心。
话说难听点就是“无耻”,往好听点说,便是属于年少的,“无畏”!
暮客心还察觉到,这名老者的剑气,将要朝凌剑秋而去!
她整个人化作了腾空的白鸟,直坠而下。
君临。
冰光一闪,仙剑缥缈。
“孤寒剑?”空中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洗的泛白的灰袍,长剑在握,满头的白发,布满皱纹的脸庞。
很凑巧的是,他的剑,也是寒剑。
此等寒剑看起来显然不及孤寒甚多,但配上老者身上的那股苍凉之感,其势之寒,竟不逊那位列名剑谱第二的天下绝寒之剑,孤寒。
不。
是这名老者的剑,已到了一个境界,远远凌驾于世间平常剑客的境界。
于他而言,天地已没有了剑。
又仿佛只剩下了剑。
任何剑只要经于他手,便能绝立于世!
老者挥剑,便是一道剑气。
暮客心依旧在持剑下落,只是亦不复那君临之势。而这道剑气在消去这君临之势后,却又朝着凌剑秋而去。
凌剑秋方才一剑之势。
令公孙诗潋持绛陌剑退了数步。
让白乘舟再度倒回了春木的怀中。
那如雨而落的暗器碎成了粉末,经风一吹便消散在了空中。
钰伟更因残魄归位更没讨好。本体遭到了极大的反噬。连呕了几口鲜血,身上一切真气也在这一瞬尽数泄去了。钰旌借此挣开了骨手,而钰伟也因此失去了支撑,昏了过去。
钰旌想要出掌,来拦下凌剑秋的这一剑。
可刚才与钰伟拼掌,也已耗去了他绝大部分的内力,此刻的他已是强弩之末,就连接近凌剑秋都无法做到了。
这名老者的剑气,能拦下凌剑秋的这诛帝一剑吗?
凌剑秋仰头,面向那一剑之辉。
他这一剑也不再是朝着景阳帝而去,而是猛地一抬,势要与这天坠一剑争个高下。
一袭蓝衣,翩翩落地。
君临已散,轻若鸿羽。
她也起剑了。却已不再是那令昆仑大雪漫山的至寒剑势,而是也跟着变得,轻若鸿羽。就像是一粒雪花轻轻飘出,霜过无痕。
却为凌剑秋,划开了那天坠一剑的破绽。
一剑,刺入了这个破绽之中。
两道剑气尽数消散,化作仙羽纷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