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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旌心中一紧。
他深知,有些人语气平静,远比勃然暴怒时要更加可怕。
就比如,在他眼前的师父。
“你有心事?”莫问东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他。
钰旌点头后又摇了摇头,“钰旌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那便是有了。”莫问东笑了笑,劝慰道:“但说无妨。”
钰旌急忙垂首,恭敬说道:“我在想,当年您让我和钰伟将她引来洛阳,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莫问东问道:“你看如何?”
“如今的暮淮王爷弃剑养花,难成大器。”钰旌沉声道:“心已不在此。钰旌觉得,是不值。”
“你错了。”莫问东站了起来,随即跃起,踏在了高檐上,迎风伸出了手,接下了一瓣梅花。
钰旌愕然,“错了?”
“她想回到家园。”莫问东看了眼梅花,“为了那个家园,她会重新持起暮淮。”
“可是,她的家园是被她给亲手毁去的。”钰旌沉声道。
“正因为是自己亲手毁去了家园,她才会更加迫切地想要回去。”莫问东随手一丢,伴随微风吹拂,梅花飘落到了门上。
正好有一人,踏门而入。
钰旌转头一看,心中难免一骇,当即脱口而出道:“暮淮王。”
踏门而入的,的确是暮淮王。
却不是他印象中的。
而是,那个在金陵城一度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暮淮王。
风度翩翩,阴柔俊美。只要是用在美人身上的词,都可以用在这名男子的身上。
——言静臣。
“言某参见莫先生,参见钰旌公公。”言静臣持剑躬身行礼。
“失去了暮淮三剑的暮淮,也仍会是名剑谱上位列第九的名剑。”莫问东朗声道:“我会让那朵梅花,在暮淮王爷的剑上重新绽放。”
泉都之外。
二人一马,缓缓离去。
洛飞羽最终还是没能接受懵懵那略带有敌意的颠簸,只得屈身下马牵绳,让公孙诗潋坐到了马上。他看了眼懵懵那心满意足的神情,摇了摇头,“真是作孽啊。”
此时,一声曲子从泉都内响起来了。公孙诗潋听着曲子,诧异道:“这曲子是……悲歌赋?”
洛飞羽下意识扭头,看向了泉都中那唯一一座雪山的方向。片刻后才转过头来,“诗潋,你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公孙诗潋摇了摇头,“在我记事以来,父亲就已不在楼内了。我每问起母亲,她都对此闭口不答。”
“这样啊。”洛飞羽叹了口气。
“马上就要去洛阳啦,有什么打算吗?”公孙诗潋避开了这个话题,微微一笑。
“有啊。”洛飞羽懒洋洋地说道。
“是什么?”公孙诗潋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当然是,去延续师父与师娘当年并肩而走的路。”洛飞羽仰起头,看向了天空,“我会在这条延续出来的路上,不断地走下去。”
“直到,谱写出一首,属于我的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