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阳皇室在天机阁中的,只有一个人。
程王,凌鹏越。
定鼎门下。
景王凌傲阳眼神漠然,望着眼前这位曾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
与其他天机阁成员不同,他在凌鹏越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乞求的目光,甚至一丝紧张也没有。即便手戴着镣铐,脚下流满了鲜血,凌鹏越脸色依旧像往常那样平静。
凌傲阳声音深沉:“二弟。”
凌鹏越缓缓抬起了头,“皇兄。”
刀起刀落,血花飞扬,不断有哀嚎声从刑台上传来。一些天机阁的成员们,就这样遭到了刑罚,大部分都蜷缩在刑台之下待审。
凌傲阳望向了一旁,发现录刑司正端坐在那里,手握墨笔,一纸成判,为那些罪人写下被审问者的口录,进而列出罪名与该获的罪刑。而此刻审问皇室室宗亲,更是应该郑重对待。
“交给我一人来审吧。”凌傲阳忽然道。
录刑司面露犹豫,但凌傲阳身为监国,在朝中威望日益高涨,自然也不好推辞。思忖片刻后便将纸笔递给了他。
凌鹏越微微皱了皱眉,道:“皇兄,梁阳在刑法方面,从来都不分皇胄与平民。我希望此事能有一个公正的判决。”
凌傲阳没有看他,拿着纸笔转过头去,“我又何尝不想如此呢?只是,这件事,我真的不希望看到它发生。”
凌鹏越隐隐猜到了什么,陷入了沉默。
“随我来。”凌傲阳踏步离去。
他们去的地方,正是不远处的程王府。
程王府前有重兵驻守,大门也被贴上封条。见景王来便微微行礼,随后凌傲阳与为首的士兵说了些什么,他们便打开了封条,让二人走了进去。
府中杂乱,空无一人。后院假山坍塌,草坪上留有着粗暴践踏过的脚印,明显有被人搜寻过的痕迹。
凌鹏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忽然问道:“我府中的管家和佣人呢?他们也要被审问吗?”
凌傲阳眉头深锁,放下了纸笔,为凌鹏越打开了镣铐,抬手指了指,“坐。”
那里是一张矮桌,桌前的炭木上放着一壶冰冷的烧酒。是凌鹏越今天早上烧的,不过,他才刚刚生起火放上酒壶,就有阳袍护闯门而入,将他给带走了。
凌鹏越坐了下来,提起了酒壶放在桌上。
凌傲阳也随之坐下,沉声道:“有这个关心别人的时间,倒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
凌鹏越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凌傲阳提起了笔,在记刑簿上停留了片刻,还是没能划出第二笔。
放在以往,录刑司若是在审问犯人时忽然停笔,那便是对疑犯人所说的话表示质疑了。凌鹏越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由皱起了眉,望向凌傲阳。
却对上了凌傲阳阴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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