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将女孩背到小溪边, 用手巾小心地帮她擦拭身体,看着她身体上一道道伤痕, 真让人揪心,特别是□□……
春天寒意仍重, 墨非动作利落地帮她清洗好身体,上了点药,然后又给她换上一套粗衣,这还是沐村村民送的,她一共有3套,如今正好能给这女孩凑合一下。
墨非点燃火堆,静静地守在这个女孩身边。这女孩年纪不过十七、八岁, 长相清秀, 皮肤略黑,双手满是长期劳作的茧子,在她左手手腕上戴着5条手工编织的黑绳,墨非猜测这东西可能有什么意义, 所以刚才帮她擦洗的时候没有随意乱动。
又过了片刻, 女孩慢慢从昏睡中醒来,朦胧间,似乎看到一名陌生男子坐在她身边,一身粗衣,短发轻扬,凤目半闭,气质平和, 正是自己昏迷前见到的救命恩人。
女孩默默流下眼泪,手指微微颤抖。
墨非见状,轻轻道:“别难受,一切都会过去的。”
女孩忍着疼痛坐起来,看了看自己被换掉的衣物,她用双手环住肩膀,颤颤巍巍地跪在墨非面前,低声道:“谢谢,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不必谢。”墨非将她扶起来,宽慰道,“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没关系,这点伤……这点伤予初还能忍受得住。”
墨非心中叹了一声,这女孩醒后没有惊慌恐惧,没有歇斯底里,虽然伤痕累累,却依然咬牙撑住,其心性看来非常坚忍。
墨非问道:“你叫‘予初’?”
“是的,不知恩人如何称呼?”
“在下浮图。”已经习惯用“浮图”这个名字的墨非,对外基本都是如此回答,“墨非”二字代表她过去的秘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告诉别人。
墨非又问:“你,到底发生了何事?遇到强匪了吗?”
予初的眼中含泪,脸上露出几分惊惧,颤抖道:“我们村子的人,全部都被青岭寨的人杀了!”
“怎么回事?”
“距离我们村不远的冠山之上有个青岭寨,数年来我们村一直受其盘剥,每个月都要上交一部分粮食。但是只要不过分,村民们都忍了。谁知,谁知昨天青岭寨的副寨主来了,看中村中几名女子,包括一名刚嫁到我们村的新妇,想强行抢入山寨,村里的男人们忍不住反抗,结果……那群畜生,毫无人性!竟然乘着夜色偷袭,对村民进行屠杀!”予初一边叙述一边泪流不止。
墨非听得直皱眉头。
予初又道:“我当时吓坏了,只知道往外逃,可惜还是被几个男人追上来……”
后面她没再说,墨非的眼中闪过一丝怒芒。
她问道:“你们村被盘剥,为何不去东高镇求助?那里应该有可以主持公道之人吧?”
作为附近最大的一个镇子,最起码的民兵守备至少也有数百人。
予初苦笑:“东高镇的头领虽每年都向周围的村子征税,但他从不管事。况且青岭寨如此凶狠,他又怎敢轻易出兵?”
头领?这个称呼倒是新鲜,哪个城镇的主事官会自称“头领”?呵,似乎确实不能以正常的地方官制来衡量,这片地区乃无主之地,小势力多如牛毛,东高镇显然也是其中之一。
墨非想了想,又问:“那青岭寨有多少人?平时经常骚扰其他村子吗?”
予初摇头:“距离我们村最近的晋村也有六七里,青岭寨一般不会舍近求远,我们村土地肥沃,只要不遇到天灾,所收的粮食差不多能满足那些人的要求,只是村民会过得清苦点。青岭寨大约有上百人,平时不事生产,喜好打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拿兽皮和东高镇的外商换钱,村民们经常帮他们搬运货物。”
墨非知道,这附近大多有以物换物的风俗,但是镇内的商铺却是需要银钱交易的。
“我明天要去一趟晋村,你也跟我一起去吧,你的村子暂时是不能回了。”墨非如此说。
“去晋村?”予初抹了抹泪,随口问道,“为何要去晋村?恩人是晋村人?”
“不是。”墨非回答,“你的村子如今被毁,青岭寨的人肯定会打其他村子的主意,其中离此处最近的村子便是晋村,我们应该去通知他们稍作防范,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一旦冲突起来,恐怕又会引发一场屠杀。”
予初想了想,觉得有理,她迟疑了一会,请求道:“恩人,我能先回一趟村子吗?也许还有活下来的人。”
墨非实在拒绝不了这样的要求,她同意道:“回去可以,不过我们要小心一点,也不知道那群人都离开没有。”
予初点点头,艰难地站起来。
墨非忙道:“你能走吗?”
予初咬咬牙:“无事。”
墨非深深看了她一眼,弯身将火熄灭,背起包袱就随同她一起前往她的村子——冠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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