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女子恐怕是想让她出丑,若掉进去,必然一身污泥,这个脸就丢定了。
怀中女子不过十五六岁,还是最俏丽的年纪。墨非忽然低头凑近这名女子,勾起她的下颌,低声道:“看看,竟然是如此可爱的小女孩儿,坏事可不是你该做的。以后莫要再做这种事了,知道吗?”
粉衣女孩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凤目,听着那低沉柔和的声音,下意识地点着头。
墨非又拍了拍她的前额,这才转身离开。
而粉衣女子一直呆立在原地,久久未动。不多时,她身后走来数名女子,她们纷纷追问起刚才的情况。
粉衣女子忽然伸手捂住脸颊,声音颤颤道:“刚才我竟然觉得……觉得浮儿姑娘好俊!”
“……”
……
“呵。”
墨非刚转过回廊,就见栖夙靠在柱边,一脸促狭地笑着。
他凑近她耳边低语道:“浮儿,你现在可是‘女子’!”
墨非斜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她现在对栖夙好感全无,稍不注意自己就可能落到他的局中。
这时,栖夙忽然猛地抬头,望向某一个方向。
墨非奇怪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边除了几名仆役和零散的宾客之外,并无其他异状。
于是她问:“怎么了?”
栖夙皱眉:“刚才似乎有人……算了,可能是错觉,你先去用膳吧!”
墨非看了他几眼,没再多问,跟着侍女就离开了。
栖夙又朝那边看了看,依然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只好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朝前厅走去。
待两人都离开,一个身影从树后露了出来……
世子府的膳食十分丰盛,因为男女分开,在场的女子都相对轻松,气氛还算和谐。
墨非看到那名在湖边遇到的粉衣女儿也进了来,她偷偷看了墨非几眼,竟然有些羞涩。
真可爱!墨非心里暗道。虽说女子间勾心斗角屡见不鲜,可这么明目张胆的恶作剧,显然不是什么心机重的女孩能做出来的,她恐怕也是被人撺掇的。
正安静吃着东西,忽然前厅传来一阵喧哗声,然后就是有些杂乱的脚步声。
屋中的其余人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她们面面相觑,然后叫侍女去看看情况。
不多时,侍女回报,前厅有一位大人忽然昏倒,世子已经去请大夫了。
“哪位大人昏倒?”立刻有女子询问,在场大多是其余人带来的女宾,自然担心昏倒的是谁。
“是曾先生。”侍女回答。
“曾先生?”一女子惊呼出声,“快,带我去看看。”
侍女迟疑道:“诸位大人皆在场,姑娘此时去恐怕不妥。”
那女子咬了咬唇,重新坐下,只是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忧虑。
她旁边一女子询问道:“你家大人平时身体如何?”
“甚少生病。”那女子回答,“奴家跟随大人一年多,都未曾见过他生病。”
其余女子都感觉奇怪,一时无语。
墨非是事不关己,坐在一边静观其变。只是心里暗道:今日这场宴会恐怕要提早结束了,正好。
不多时,前厅又是一阵骚动。
那名女子立刻让侍女去查看。
侍女再次回来时,脸色有些难看,回禀时声音还有些颤抖:“回……回姑娘,曾大人此时浑身滚烫,皮肤上生出大片红疹,情况甚是不妙,连大夫一时也束手无策。”
女子脸色一白,顿时六神无主。像她这样的女子,只能依附男人而生存,一旦失去依托,前景难料。
其余女子皆露出同情的神色。
众人都没了胃口,或小声议论,或陷入沉思。而墨非倒是吃饱了,默默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时,一仆人来报:“水姑娘,世子请你移步客房,照顾你家大人。”
那女子立刻站起来,匆匆跟随侍女而去。
而仆人又对其余众人道:“还请诸位姑娘安心用膳,此事自有大人们处理。”
一顿食不知味的午膳过后,此次宴会也提早结束。那位曾大人是中都极为重要的一位才士,颇受太守和世子的重视,他如今突发疾病,众人自然玩兴全无。
回程时,墨非问道:“那位曾大人怎样了?”
“不知。”栖夙沉吟道,“大夫还在寻找病因。”
这个时代的医术,墨非不报期望,小小风寒都有可能要人性命,更何况是这种连病因都查不出来的疾病。
只是墨非此时并不知道,这个意外并非小小插曲,而是一场动乱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