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终究还是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是跟这两个死党,到外边的馆子里搓了一顿。
羊肉的味道很好,大葱的味道很浓。
可他们这些自南方长大的孩子,终究还是有些难以欣赏这种味道。
“有缘再见。”王川随手丢出几两碎银子,一旁的小二就笑得跟煮熟的狗头似的,两排黄牙暴露在空中,有些滑稽。
陈秋道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以他的性格,在朋友离开的时候,是决计没办法在别人后边,发出这种不吉利的声音的。
“走吧,我们也回去。”钱晓瑜的脸上,却相当平静。
“这就……走了?”陈秋道看着王川的背影,又看着钱晓瑜的动作,有种分道扬镳的荒谬错觉:“喂,好歹跟他说声再见啊。”
“再见?”钱晓瑜转过头,露出了一种近似于释然的笑容:“先前不是说过了吗?”
陈秋道怔怔地站在原地。
“这不是,看你们还没……正式的告个别?”
“怎样算是正式?”钱晓瑜看着陈秋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还得上去跟他拥抱一下,再窃窃私语地嘀咕一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陈秋道哑巴了。
他确实曾经这样想象。
“大家都成长了,无论是他,还是我们。”钱晓瑜的眼神幽幽:“很多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的可能,往往不是真相。”
陈秋道默默地点了点头。
“其实,你们今天所说的事情,我大概也能猜到……无非就是你觉得,他没回来,一是跟宗门没有交代,二是跟我没有交代。”钱晓瑜的语气很轻,但确实不是那种故作轻松的表情:“你觉得,我跟他之间,还有些比同门更深刻的情感,对吗?”
陈秋道不好意思点头,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简直尴尬得无以复加。
“但事实上,我们之间那些可能发生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吧。”她看着陈秋道:“在那个他离开的日子里,我跟他在山巅上告别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都没说。”
“是的,我这半年来,为了他的失踪耿耿于怀,勤修苦练……但归根结底,我是在仇恨自己的弱小,鄙视自己的怯懦。”
“当初,如果我向峰主求情,如果我的实力更强,是不是就能把他留下来?”
“如果把他留下来,那他也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不会离开南瞻,不会发生后来的跟别人的故事,而是继续我们几个的情谊。”
“只是,回不去了。”她摇了摇头。
仿佛是在忘却什么,记忆深刻的事情。
陈秋道又看向了那条长街。
王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就像是混进大海里的水。
……
“让你买把葱,你去那么久?”甫一进门,一个幽幽的女声,就传了过来。
“碰到老朋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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