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牧家的时候,已近凌晨。
牧羡之把车停在自家的车库,摇下车库门,回头看车里的人,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萌萌的童花,那张小小圆圆的脸上还带着些忐忑和不安,整个人,小小的地蜷缩在车子宽大的厚座,牧羡之的心就在那瞬间被棉棉软软的东西驻扎进去,酥软一团。
一旁的佣人看了一眼,立刻会意,走到车旁轻言,“小牧先生,我来抱,你腿上还有伤。”
“不用,我来!”牧羡之高大挺拔的身体一弯,像捧着月亮似的,把睡得香甜无比的糖糖抱进怀里,他唯恐姿势让糖糖不舒服,双臂调整了好一会,这才抱着糖糖往自己那幢房子走去。
一旁的佣人看着这一幕,瞬间愣住了。
以前,牧羡之不常回来,回来了也是冷着脸,到不是刻意摆给佣人看脸色,就连对家里的父母、兄长也是这么一副淡淡的样子,矜贵疏离,感觉让人难接近。可是刚才,牧羡之弯腰抱孩子的瞬间,他明显看到牧羡之嘴角噙着的那抹笑,他唯恐看花了眼,仍然留意,却更加清晰地看到牧羡之神色里的浅淡的温和。
不觉间,这个佣人好像也被感染了似的,笑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从车里提出一个大行李箱,远远地跟在牧羡之的身后一起走向别墅。
牧家老宅,幽幽静静,只有偶尔的蛐蛐叫声扰了夜色,旁余的声音都没有了。几处的灯火零散,像是夜的眼睛,只有路上的路灯还亮着,不过灯火很柔和,让人的心都柔软下来,牧羡之感觉糖糖趴在肩头均匀的呼吸,作父亲的那种喜悦心情,又极微妙地散开,不由的,他想到秦姝被赶走时的狼狈,生孩子时的艰难痛楚,不由,心底又染了一层淡淡的冷意。
那冷意伏在夜色里,渐渐成形,成了一头眸光凌厉,凶悍复仇的狮子形象,那声声的咆哮声渐渐此起彼伏。
走到自己那幢别墅,抬头时余光瞥到厨房的灯火亮着,一个穿着白色男款睡衣的女人站在灯下,尽管衣服肥大,却依然遮掩不了她的窈窕,甚至,那幽幽浮动的真丝睡衣下的轮廓更叫人回味。
牧羡之脑海,不觉就跳出六年前夜晚的一幕,心口一阵晃荡。
这幢房子,常年都是漆黑一片,以致于佣人走至这里总不由要加快脚步,到不是害怕什么邪祟,就是觉得奢华美丽的大宅子里突兀出这么一幢房子,叫人心上总是有些不舒服。现在,看到牧羡之站在不远处,抱着一个孩子微微失神,怎么能不叫佣人心里感慨万千?
也难怪,牧羡之刚才的小心翼翼,从他眼神就看得出,他多在乎这母子三人。
推开门,房间里淡淡枣香,同时还有小米那种平淡却让人满足的香味散开,牧羡之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
佣人轻唤一声,“小牧先生,这行李我放这里了。”
牧羡之回头,点点头算作回应,然后用脚轻轻地把门带上,心底有一种感情更加的强烈,这种家的味道,他等了六年之久。
“秦姝,糖糖睡着了,今晚,要不要我来带糖糖?”牧羡之抱着糖糖,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那个背影失怔,过了一会才出声。
虽然今天是一场虚惊,但牧羡之知道,秦姝肯定是精疲力竭。
厨房里,汤锅里冒出香香甜甜的热气,秦姝被这热气熏得发怔,头脑里全是牧羡之对她的恳求及她冒冒失失一时气极答应他的话。
她怎么就答应他了呢?
这么想着,内心里突然有些懊悔,现在又住在人家家里,这可真的成了名副其实了。牧羡之的话,就在这个时候传到秦姝耳朵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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