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眉毛:“哪路的人?”
吴镶皱眉:“恐是有去年在齐郡和济北劫掠的贼匪。”
“黄番那一拨的余众?”
吴镶点头:“有一部分是。”
去年冬黄番等几个贼首被砍了首级,但毕竟匪众众多,后也逃了两三百人,当日算是剿灭成功,但造反的种子却播下了,眼下很多地方都有小股人起事。
徐璟稍一停顿,立即吩咐:“先带两路人去将百姓往山下疏通,另加各加一队人马守在此地和东面老爷们歇息的地方;将我所在的东院大门敞开,只留小四一人便够,我倒要看看,上元之日,有谁胆敢在佛门重地,取我首级。”
吴镶看了老四元生一眼,并没异议,立即便领命去了。
徐璟在廊下稍站片刻,回身朝屋里看了看,这下许令杰忙跟着裴云铮和葛庆之蹭了出来。
徐璟便用两句话简略将此事说了,意思是叫许令杰等人莫要再乱跑,此处女眷众多,他们在这也有些照应,许令杰便只好怏怏的又回去了。
裴云铮却道:“王爷,让我也随着吴镶他们去擒几个贼人”,葛庆之也有一身好功夫,闻言也说:“我与云铮同去。”
徐璟不置可否,一面往外走一面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云铮,你今日运气不错。”
——替死鬼都送上门来了。
裴云铮想了想今日际遇,也轻轻笑了:“今儿的运气……是很好。”
屋里众位夫人还不知此时前面是真来了贼匪,津津有味的听空了大师讲了一段经文,空了一走,她们便又聊起闲天了,郑明薇换了身衣裳,可任林氏总么问都是闷着头不吭声。
邓环娘瞧着这样子,倒也想问问明玥,然崔夫人坐过来跟她说话,她也就暂且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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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便是大半个时辰。
东院里。
空了煮了一壶清茶,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伤残以及正收拾场面的黑骑卫叹了一声,他揽着宽大的袖子给对面斟上一盏茶,幽幽道:“王爷若将沙场对敌的心思往旁的事上分几分……”
徐璟在对面一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摇头道:“大师晓得我的性子,这般的话再莫提了。”
空了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叹说:“王爷,请恕老衲直言,你心无所系,万事不萦怀,这性子不是不好,可它成了你,也终会……败了你。”
徐璟仰头喝下一口热茶,朗笑了两声,不甚在意的道:“本也没几年命数,何来败不败的,败了也罢。”
空了又念了一声佛号,却是不再劝了。
冬日的天黑的早,他们这一番打斗下来已到了申时末,太阳都要落山了,徐璟便起身拍了拍衣裳,叫吴镶去与各位老爷和夫人说可以下山了,吴镶犹豫了一下,转身跑去抱了个小方盒来,说:“王爷,您要寻的东西属下给您寻着了。”
徐璟怔了怔,打开盒子一看,眼睛里带了点儿缥缈的笑意,他伸手轻轻摩挲了两下,喃喃道:“这么快就寻着了。”
吴镶笑道:“属下刚好认得一个专做这个的匠人,这一对,是他留了好久的宝贝。”
徐璟“嗯”了一声,瞧半晌,却将盒盖盖上了,说:“先收起来吧,未必用得着。”
吴镶有点儿急了,跺跺脚:“王爷!”
徐璟主意已定,只挥手道:“快去,太阳一落山,转眼天就黑了,路上若有闪失便不好。”
吴镶长长“哎”了一声,转身去了,徐璟站在原地,出神似的看着快要西沉的金乌。
经了这一闹,百姓都吓得早早回了城,明玥等人从寺里出来时山下已清静多了,崔夫人似乎和邓环娘聊得很投缘,便将几个孩子也挨个夸了一圈,到郑泽昭时便柔声说:“我听闻二郎如今在翰林院任职,既是在长安,闲了便可来府里坐坐,也与容与一道玩耍,省得他嫌闷。”
郑泽昭觉得崔夫人很温和,便执礼应了个“是”,又说了两句道谢的话,郑佑诚便在一旁叫人催了一声,众人这才分别,往家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坐在电脑前老想吐,耽搁了俩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