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赶紧应了,焦嬷嬷也收拾了手上的东西,告辞道:“你忙着,我就走了,这几个样子我带回去再看看。”
房婆子道:“那本就是老姐姐的,闲了再来坐坐。”
焦嬷嬷笑着点头,一路回了松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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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翠园正房里,三夫人将取来的新料子挨个在儿子身上比了个遍,最后还是定了最开始的那匹。琥珀瞅着她得闲了,低声将方才碰见焦嬷嬷一事说了,三夫人道:“她们原都是老太太院子的,理应熟识。”
琥珀欲言又止,三夫人喝了口茶问:“你想说什么?”
琥珀道:“奴婢看,如今除了龚嬷嬷,也就这焦嬷嬷还能在老太太跟前得两分情面,毕竟是从前伺候过老太太的.....”
三夫人回过神儿来一拍手:“哎呦,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快把房嬷嬷叫来,咱们仔细问问。”
房嬷嬷跪坐在凉席跟前,听了三夫人的问话仔细回想了一下方道:
“要说起来,这二人还是同乡呢,当年也是一块儿进的王家。焦嬷嬷年长几岁,模样也齐整,直接进了小姐.....啊,就是老太太的院子,龚嬷嬷则是在厨房和王家大老爷的院子都当过粗使的小丫鬟,后来才在老太太快出阁的时候才过去的。”
三夫人皱眉:“那这么说这二人还算交好了?焦嬷嬷大前年重新进府难不成还是龚嬷嬷出的力?”
房嬷嬷“哎”地叹了一声摇头道:
“要说多交好吧,似乎也算不上。焦嬷嬷还当大丫头那会对我们都算照顾,龚嬷嬷自然也是说她的好的。不过后来焦嬷嬷年岁到了嫁了人,没两年男人就出了事,不知是什么罪名,最后竟死在牢里了.....期间焦嬷嬷大约也是来求过老太太的,但这信儿到了老太太那里已经是多少天后的事了,人早就没啦。
再后来焦嬷嬷很是艰难了一段日子,听说之后是跟着弟弟一家过活,前几年听说她兄弟和兄弟媳妇都病死了,她没法子,这才又进了府。当时找没找龚嬷嬷奴婢不晓得,但奴婢听别人说焦嬷嬷是托了底下庄子上的一个媳妇,趁着过年来送年货的时候在老太太跟前儿提了一嘴,并且给老太太做了双鞋。焦嬷嬷的针线功夫在原来的人里头是最拔尖儿的,那鞋估摸是勾起了老太太心事,这隔了两个月焦嬷嬷才又回府的。”
三夫人听得来了精神,琥珀在一旁道:“这么听来两人也不怎么对付,不然焦嬷嬷何必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房嬷嬷这些年私底下也没少受了龚嬷嬷的脸色,这会儿虽拿不准董氏的算盘,却也顺着琥珀的话往下说:“今儿与焦嬷嬷说话,奴婢看她言谈间对龚嬷嬷很是避讳,二人间若是还有点当年的情分,应也不会如此。”
三夫人冷笑道:“龚嬷嬷如今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自然也不稀罕。”
她想了想,正色问向房婆子:“我瞧着焦嬷嬷与你倒还亲厚,不然当初也不会把绣样儿都给你留下。”
房婆子答道:“我那会子倒爱往针线活计上用心,焦嬷嬷没事也会多指点奴婢两句。”
三夫人心里忽地感到顺畅不少,起身将房婆子拉起来道:“嬷嬷,我有件事得非你不可。”
房婆子在心里隐隐猜到了,赶紧道:“夫人您吩咐就是,奴婢别的不行,与人通晓个厉害还是能做得来。”
三夫人看她心里明白也就把话敞开了,说:“焦嬷嬷若是有这个心那最好,要是没有你跟她说也无妨,咱们依旧记她的情。”
房嬷嬷道:“夫人放心,奴婢心里有底。”
琥珀却是有点担心:“夫人,焦嬷嬷不过是个二等的婆子,如今虽也能偶尔在老太太跟前说话,但那也都是看老太太的心情。况且她这都多少年不在府里了,怕终归敌不上龚嬷嬷与老太太这几十年的主仆情分。”
董氏却是把手一摆:“你那是不了解老太太,她老人家乐意纵一纵你的时候,情分这东西说厚就很厚;她要是不能容你的时候,那主仆情分也能说没就没了。”
琥珀下意识的想到了自身,心里一惊,只唯唯听着,不敢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