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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一个头又重重磕在地上,身姿不断颤抖,哀恸已极。
便如祁高帜这般一个喜怒无常的恶魔,此刻也愣在原地,谢晏晏恨不得想要挣开绳索给祁欢颁个奖才好,这般的演技,这般的情感,便是当年的妖神解音听了,也要落一把热泪吧?
最重要的是,绿珠的声音表情和他此刻被废掉武功的身体,彻底打消了祁高帜的疑虑,他不会觉得一个如此羸弱命不久矣的儿子会费尽心机搞什么凤鸣之事来争储。
果然他一挥手,竟低头去扶祁欢,“小九,起来说话。”祁欢这一抬头,又是沈绿珠的楚楚之色,祁高帜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一软,“你像你母后,心中有情义,很好。”
祁高帜顿时向门外喊道,“刘沐!”
“老奴在!”刘沐利索的走了进来。
“去把寡人的披风取来,给王爷穿戴起来,今日风凉,莫要伤了我儿。”祁高帜的声音异于寻常的温柔,“再遣太医院,安排所有的太医都去将军府为王爷看诊,若有人敢轻看怠慢,立刻摘了他的脑袋!”
刘沐的余光颇为惊讶的在祁欢身上扫了一下,便立刻领命而去。
大殿里,祁高帜又转头一把捏住谢晏晏的下巴,“娶她可是好兆头,小九若放了手,这只小凤凰可就再也没机会飞回你手上。”
“寡人对你们的婚事没有异议,谢家丫头!”他唤了一声。
谢晏晏被捆在椅子上,只能抬头看他。
“你回去同你爹娘说,准备着带着小王爷去看看边塞,好好圆了他的梦,日后寡人的恩赏必不会少!”
此刻的祁高帜又深深的望向窗外,他的目标重新投回了身边那几个儿子身上,如果不是小九做的,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太子,他身边有吴心,自然轻松可以搞出什么神迹出来,看来皇后等不及了。
祁高帜露出残忍的冷笑,没有人能撼动他的王位,他不给,谁也不给。
谢家的马车急匆匆被带进禁宫,过不多时竟然又顺利的离开了,走到宫门口时谢后的人来了一次,却被刘沐挡了回去。
刘沐毫不含糊,抬腿上了马,一路护送马车,这位代表着君王的宦官又一次利落的表明了立场,他会贴身保护着祁欢,任何人不得妄动。
谢晏晏坐在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祁欢,祁欢的视线先扫了扫外面金衣卫和司礼监的人,然后伸出长指在嘴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随后他放开声音道,“小姐今日受惊,都是受我之累,我这厢,”他骤然压低声音,“你还好吗?”又放开音量,“给小姐赔礼了。”
他看起来是如此孤立无援,就在这架说保护也好说监视也好的马车上,可他又淡定的控制了整个局面,像是一个四两拨千斤的侠客。
晏晏心中一暖,便也学他大声道,“王爷不必多礼,“随即声音放小,”算你有良心。“
又放大声音,“小女,心中感念!“
两人相对一揖,又相视一笑,哪管周围群狼环伺,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