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雕花的锦被却比不上卫西洲的脸色苍白,一张小脸瘦的可怕,更显得那双眼睛充满悲哀。
“郡主,无论如何您好歹吃些东西,您这样身子可怎么受的住...”若跪在床前,而闺阁中的食案摆满膳食,却分毫未动。
卫西洲睁着双眸就那样盯着头顶的纱幔,到了此时此刻,卫西洲还是不肯相信,娘亲没了,而爹爹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卫西洲觉得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似乎同时从自己的身边离开。
“让小怜进来!”卫西洲说道。
丹若不解,却还是将一个穿着粉色衣裙面容清秀的姑娘带入闺房,此人是伺候在卫西洲身边的婢女小怜,平日里最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府中有什么事情那都逃不过她的嘴巴和耳朵。
“郡主万福!”往日里爱吵爱闹的小怜面容带着担忧,她规矩的行礼后就跪在那里。
“告诉我,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究竟怎么了?”卫西洲询问,她甚至在想,爹爹变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爹爹不愿意说那么她就自己去调查,她已经失去娘亲,再也不愿失去爹爹了。
小怜低着头,平日里叽叽喳喳个没完,此时却紧紧闭着嘴巴不肯开口。
卫西洲浑身无力,站在那里的丹若伸手推了下小怜“没听见郡主问你话呢,郡主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我...”小怜抬起头,瞧着往日里和善对待他们的郡主此时面容憔悴,顿时心里泛起心疼,她低下脑袋小声说道“郡主刚开始去洛州的时候一切安好,可后来不知怎的,夫人和将军似乎闹别扭,我只是听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仆人说,夫人和将军吵的厉害!甚至,将军有些日子都没有回夫人的院子歇息!”
卫西洲咬了咬干燥的唇,记忆中爹爹和娘亲从未因为什么事情争执过,娘亲善解人意,爹爹更是顺着娘亲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发生这么大的争执。
“后来,夫人整日里足不出户,但是我远远瞧过夫人一次,夫人面色不怎好瞧着像是病了!”小怜仔细的回忆着。
卫西洲伸出手紧紧的握着锦被,此时她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娘亲,若是有自己在娘亲身边,至少她不会让娘亲这样难过。
“那么,娘亲她真的是受不了点了院落吗?浮碧姑姑呢?”卫西洲忍不住问道。此时卫西洲已经对很多事情都有了怀疑,更何况她都回来这么多日,一向疼爱自己的浮碧姑姑为何不出现。
“郡主!浮碧姑姑她当日随着夫人葬身火海!”小怜说着忍不住落泪,她们因为要伺候在郡主身侧,规矩什么的都是浮碧姑姑亲手教的,虽然浮碧姑姑严厉了些,可对她们却是好的没话说。
丹若一只手扶住桌角才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身子,丹若自小伺候在郡主身侧,可平日里教导照顾自己的却是浮碧姑姑,在丹若心中浮碧姑姑就像是母亲般。
“咳咳咳...咳咳咳...”卫西洲止不住的猛咳,她咳的厉害,似乎要将肺都给咳出来一般。直到最后,卫西洲咳的满眼都是泪花,整个人无力的靠在绣花枕头上,目光带着麻木的痛苦。
“郡主!”小怜想要上前去,可卫西洲却是硬生生的抬起脑袋,一双目光带着清凌凌的光“告诉我,娘亲是自己点火自焚的么?”
卫西洲太清楚娘亲是何等的人,看似软弱但其实骨子里坚强又执拗,不然当年也不会随着爹爹远嫁来西洲。娘亲重情重义,她怎么会舍得拉着浮碧姑姑一起烧死,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出诡异来。
小怜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郡主,她下意识的回答“当日正房那里突然燃起大火,众人都提着水桶去灭火,可最后火灭了一切都成了灰,将军他说夫人受不了洛州传来的消息,打翻烛台自焚,而浮碧姑姑随了夫人离去!”
“下去吧!”卫西洲轻轻合上眼眸,似乎是累极了。小怜不敢多待,连忙低着头退下。
屋中只有主仆二人,丹若还沉浸在悲伤中,卫西洲缓慢却嘶哑的声音响起“你信吗?”
三个字,让丹若突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瞧着卫西洲,此时卫西洲突然掀开眼皮,一双圆圆的眼睛此时带着深不可测的幽暗。
“我,是不信的!”卫西洲声音带着几分无助,娘亲突然离去虽然让卫西洲痛不欲生,可她不是傻子,她知晓这件事情透露出太过古怪,特别是如今爹爹的态度。
丹若凑上前来,她跪在床边小声询问“郡主的意思是,夫人和姑姑的死有隐情?”其实丹若何尝不知这其中的不妥来,只是丹若明白那人可是卫西洲最为敬仰的爹爹,丹若怎敢去质疑。
卫西洲闭上眼眸,长长的睫毛在不停的颤动,就如同她此时摇摆不定的心,她明白事情不妥,可是这么多年爹爹对自己的呵护对娘亲的宠爱不假,这又让卫西洲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或者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我累了...”卫西洲只是说了这样一句,就已经不肯多言。
丹若瞧着自家郡主的神色,心疼溢满眉梢,郡主突然失去至亲之人,如今还面临另外一个至亲或许是凶杀的可怕猜测中,丹若生怕郡主瘦小的肩膀会撑不下去。
不敢多瞧,不敢多问,丹若连忙退了出去,她觉得此时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郡主可以养好身子挺过去。
“吱呀”一声,房门轻轻的合上,只见原本躺在那里的卫西洲眼睛突然溢出一串串眼泪,眼泪顺着眼角流入绣花枕头中。
卫西洲心中慌乱无助,甚至感觉到无力,娘亲的死已经让她措手不及,可本应该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安慰和支撑的爹爹却突然变了性子,卫西洲觉得自个就像是置身于一个黑暗的牢笼,无依无靠。
一连数日,卫西洲都浑浑噩噩,她每日里醒来就是去那已经烧成灰烬的正房那里枯坐一整天,面对着都是灰烬的正房卫西洲就像是个傻子般,不哭不闹。
卫西洲的身子也极速的消瘦,哪怕丹若想着法子让卫西洲吃东西,可卫西洲却总是尝一下就闭了口,然后继续坐在那里。
卫西洲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坐在这片灰烬中卫西洲觉得似乎离娘亲更近,这里似乎还残存着娘亲的温度,还有浮碧姑姑的温声教导。娘亲和浮碧姑姑连尸骨都没,那坟中也不过是个衣冠冢,这里因为死去两条性命,府中来往仆人更是绕道而行,甚至这里已经边的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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