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曼话音刚落,纪慈举起水杯从魏曼的头顶上方“哗啦啦”浇了下去。
魏曼失声尖叫,腾的一下站起身,赶忙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拭,对着纪慈歇斯底里吼道:“纪慈!你他妈有病吧!”
早上刚做好的发型如几块湿答答的布条垂挂在脸上,新衣服上全被染上污黑水渍。
纪慈退后几步,面无表情看着魏曼的狼狈模样。
魏曼气急,冲上前去,右手抓起纪慈的头发,抬起左手啪啪几声扇在纪慈的脸上,嚎道:“我他妈弄死你!”
纪慈脸上立马浮出红印,她双目通红,用尽全力推开魏曼。对方的手攥得很紧,扯掉了她好几根头发丝,纪慈疼的咬紧牙关。
魏曼被纪慈狠狠一推,踉跄后退,后腰撞上课桌角,疼的五官扭曲:“嘶……姓纪的,你他妈就是个贱货!没爹没妈的贱货!”
“你再说一次!”纪慈彻底失去了理智,上前一把抓住魏曼的衣领。
“贱货!没爹没妈!”
不顾周围人阻拦,两个人疯狂扭打在一起。
班上的同学大多被这阵仗吓得不轻,目瞪口呆看着两个平时文文静静的女孩纠缠在一起。
几个男生上前阻拦,试图把两人分开。
苏御拨开人群,长腿一迈,跨过躺在地上的凳子,揪住压在魏曼身上的纪慈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喝斥道:“快住手!”
齐遥也冲了进来,紧紧拖住纪慈的胳膊:“别打了!别打了!”
魏曼被韩泽扶起,脖子上有几处明显的抓痕。她恶狠狠瞪着纪慈,韩泽在旁边冷着一张脸。
“有话好好说,别太冲动了。”一向嬉皮笑脸的邹睿也皱眉严肃劝解。
许向东闻声赶来,见教室里乱成一团,沉着脸走上讲台大声喊:“都回座位上坐好!纪慈,魏曼你们俩来办公室!苏御,你也顺便过来汇报考勤。”
魏曼冷哼一声跟着许向东离开了。
纪慈站了几秒,缓步走出教室。
苏御落后纪慈几步,静静看着她。
此时的纪慈像个受伤的小兽,头发乱糟,眼睛红肿,脸上显眼的巴掌印,白皙的手臂上几处伤痕。
纪慈的脚步有些踉跄,苏御怕她摔倒,加快步伐跟上,打算伸手扶下她。
“纪慈,你还好吧?”
“又被你看见了。”纪慈的声音很轻很轻,还有些沙哑。
“什么?”苏御的手停在她胳膊的不远处,疑惑不解。
纪慈摇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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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许向东苦口婆心劝说了一个小时,魏曼和纪慈两人安静站在一旁,没有多余力气吭声。
“哎,行了,回去吧。一人写份检讨,下不为例。”许向东取下眼镜,神情疲惫不堪,手指捏揉眉心。
苏御等在办公室外,手指随意翻着手里的考勤册,脑海里想着纪慈刚才的那句话。
又被他看见了?
什么又被他看见了?
许向东准了纪慈和魏曼一天假,连着国庆几日回去好好休整休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都有些狼狈不堪。
“苏御,老许叫你进去。”魏曼浑身挂着彩,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可别给我妈打小报告啊。”
“不会,快回去吧。”苏御淡然回应。
纪慈悄然离去。
公交车上的乘客寥寥无几,司机诧异看着抬脚上车的女孩,衣袖很脏,脸上和身上都有着伤。
女孩投了币,穿过整个公交车,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偏头望向窗外,目光没有焦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手机里有几条齐遥发来的未读微信。
「遥指杏花村」:你还好吗?伤的重吗?
「遥指杏花村」: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泼她水。
「遥指杏花村」:回去好好缓缓吧,国庆有空我约你玩哦。
纪慈笑了,齐遥,真的对她很好。
“丐帮长老会”没有任何动静,谁也知道这时候发信息不合时宜。
纪慈不愿让齐遥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凝视对话框里苏御的头像几秒,食指在屏幕上一点,主动退出了群聊。
下午六点,纪慈戴着口罩遮住脸上的红肿,换了身干净衣服准时到快餐厅上班。
老板娘瞥见小姑娘手臂上的伤于心不忍,准许纪慈做两个小时就提前回去,工资照常。
国庆前夕的世茂广场,人比之前多了不少。
有五个年轻男女拍快闪,跳了两支当下最流行的hiphop。
纪慈站在一片人群后踮起脚尖看热闹。
“纪慈!”身后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男声。
纪慈心跳漏了半拍,缓缓回过身。
苏御就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