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府邸。
穿街过巷,站在裴府门前,李梦舟手中握着乌青剑,身后背着被黑布包裹的醉梦剑,闭起双眼,缓缓调整着呼吸。
他耳旁的杂乱声音越来越小。
整片天地似乎都归于寂静。
他忽然睁开双眼。
浓烈的杀气便笼罩了整座府邸。
不消片刻。
裴府内出现了一些响动。
在李梦舟的视线里,府门缓缓被人从里面打开。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身着一件长衫,肤色白净,颇有些道貌岸然的做派。
裴如玉,人如其名,肤白如玉,怕是女孩子都要嫉妒。
李梦舟虽然不是女孩子,但他很嫉妒。
咱的肤色也不是天生的,而是晒黑的,小时候也是白着呢。
隔着一小段距离,裴如玉背负着双手,看着府门前街道上站着的黑衣少年,那犹如实质的杀意清楚的被他看在眼里,他微微闭眼,再度睁开的那一刻,也迸发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气势。
裴如玉蹙起眉头,好奇的打量着李梦舟,轻声说道:“应水镇里很久没有出现这么年轻的承意境修士了。”
应水镇上已是晚霞凌空。
不同于都城的繁华,到了这个时辰,应水镇的街道已经很少再见到行人,尤其是在裴府所在的这条街道,原本也不会有人迹出没,便显得更加安静。
李梦舟的神情平静,纵使他的内心还是有些小紧张的。
铮的一声轻鸣,他盯着裴如玉,没
有任何言语的拔剑出鞘。
乌青剑通体乌青,散发着暗沉的翡翠光泽。
“不错的剑。”
裴如玉居然赞叹了一句,说道:“也许这柄剑原本并非这个颜色,只是浸染鲜血太多,成为了这种颜色,看你年纪轻轻,倒是个嗜血之人,怪不得有这么浓郁的杀气。”
李梦舟挑了挑眉,说道:“我用这柄剑,但我却不是它的主人,它浸染过多少鲜血都与我无关,但有句话,你没有说错,我确实杀过很多人,但我却也不是嗜血之人。”
“因为我只杀该死的人。”
裴如玉似乎感到有些意外,眉头微皱,轻声说道:“世间生命,没有什么人是该死的,只有道天才有权利剥夺一个人的生命。”
李梦舟说道:“在我看来,你就是该死之人,这便足够了。”
裴如玉不得不好奇的问道:“在我的印象中,我并不认得你,想来也不可能有什么仇怨,你为何要杀我?”
李梦舟倒是思忖了一下,但很快便说道:“你在应水镇里做得事情,确实罪不至死,毕竟你只是在这里作威作福,安稳的当个土皇帝,享受着应水镇富商家里的银钱,想要什么女人,都可以挥手即来。”
“但在所谓的卫道士眼里,这便已经是他们想要杀你的理由了。而我要杀你的理由便更加简单,你只是我的一个跳板,只要越境杀死你,我就能够变得更强。换句说话,杀死你,只是属于我的修行。”
裴如玉眯起眼睛,道:“因修行而杀人,因变强而杀人,倒是个很有趣的理由。但你选择错了目标,我能够看得出来,你的修为只是在承意下境,或许也已经很接近上境,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已经无限接近承意境巅峰。我要杀你,便如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但你要杀我,却难如登天。”
李梦舟执剑横于胸前,说道:“那我便登天瞧瞧。”
裴如玉沉默不语。
在他察觉到府外的杀意时,其实并未当回事,尤其是看见府外的少年后,但这一刻,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诚然。
裴如玉在应水镇里作威作福,确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这也是相对而言,毕竟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被外人得知的。
他爱财。
也爱色。
上仙的身份,可以让他随意从那些富商手里夺食,并且也可以保证不会出现什么麻烦。
但对于那些青春少女来说,他确也没有强迫过什么,至少他心知肚明,因为是在应水镇,身后又有玄政司做靠山,一些小事都能够被压下来,但若是做得太过,玄政司也保不住他。
毕竟他认识的人不是徐鹤贤,只是玄政司里一个稍微有点权力的人而已。
同样是因为上仙的身份,且他也囊括了许多钱财,不论是为财,还是想要接近上仙,乃至要成为修行者的那些少女,部分都是主动找过来的。
他只是稍微引诱了一下罢了。
他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可现如今,应水镇里又出现了一位少年修士。
裴如玉心里便有了些想法。
哪怕尚且只是莫须有的事情,但他也很害怕这少年知晓他的秘密。
既然少年是来杀他的,不论理由有多么匪夷所思,那么他杀死这少年,都是顺理成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