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血盘大口,吐着团团绿色的浊气。
那田大户,却是一只蟾蜍怪!
蟾蜍怪蹲在地上,它巨口一张,向白影喷射出墨绿的粘稠毒液。白影跳跃躲避,那些毒液喷溅在院子的花草上,花草顷刻便枯萎凋零,泛起一阵酸臭味儿。
素凝缩在假山后不敢出来,她为白影提心吊胆,生怕他会遭遇不测。
蟾蜍怪喷一喷毒液,又后蹲发力跃起,要去扑擢白影。白影旋身扫出一脚,将它踢回地上,那蟾蜍怪反复再扑,还伸出血红色长舌要去吸住白影,白影以拂尘缠住它的舌头,用力一扯,对准它肚皮旋身又是一踢。
蟾蜍怪重重地摔回地上,它爬起来,发狠地仰着头胡乱喷毒,将院子内洒满了毒液,白影几乎无处下脚。最后,他逮住空隙,甩出拂尘,拂尘如同一条白色的灵蛇,直蹿向蟾蜍怪。那怪张口来吞,拂尘陡然钻进它体内。
蟾蜍发出一声“咯——!”的吼叫,素凝听到了,又忍不住探出头来。就见白影落在栏杆上,一手执紧手柄,另一手拉住拂尘。拂尘探入那蟾蜍怪腹部里,裹住一物,扯将出来。
蟾蜍怪肚皮内耸动几下,嘴里登时红光迸出,白影抬手一掀,将那物体提至眼前。
一颗拇指头大小、通体发光的内丹落入他手中。蟾蜍怪内丹被夺,法力尽失,它惨叫着,全身冒出黑烟来。
素凝眼看着它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一具枯黑的干尸。干尸的身上,赫然穿着田大户的衣服。
院子内恶臭弥漫,素凝捂着嘴,险些吐出来。
那尸身倒下后,喉咙里蠕动几下,一只滑溜溜的癞蟾蜍从尸体的嘴里爬了出。白影捏着蟾蜍怪的内丹,他一甩拂尘,把那只被打回原形的蟾蜍缠住,蟾蜍手脚乱抖地挣扎着。
白影对那蟾蜍说道:“你害人无数,死有余辜,只是我不愿痛下杀手,你且离去吧,老天爷自会收你。”
白影言罢,提起拂尘一甩,将那蟾蜍抛出院墙外。白影随即将蟾蜍的内丹捏碎,内丹里的灵力散入虚空中。
一切平息后,素凝才敢现身。她小心地躲开地上残留的毒液,走到白影跟前。
白影见她在场,颇有点意外,他问道:“你突破我的法障进来的?”
“法障?是那些浓雾吗?”素凝困惑,原来,那便是仙人设置的用以隔断凡人进入的法障,进入浓雾后,寻常人都会失去方向,五识昏昧,如堕梦中。
白影将素凝打量一番,他感觉对方并非常人,但到底是何人,白影一时也没有头绪。
素凝看着田大户的尸体,问道:“前辈,田大户已经死了吗?”
白影与她细说:“是的,在前来解救你之前,我便查出了这妖怪的身份。十六年前,田大户的马车途径山崖,不甚坠崖,后被人寻回,当时车夫已身亡,田大户却大难不死,只是被救回来后便性情大变,自此沉湎酒色,还喜好狎玩童男童女。估计是那时,田大户坠崖身亡,被这蟾蜍怪以借尸成型附了身,所谓借尸成型,即附于死去之人的躯体内,化作他们生前的模样。这蟾蜍怪贪爱吸取美貌童男童女的阳气,田少爷便是自十六年前被它吸取了阳气,以至于神识昏昧,疯疯癫癫。”
素凝听到这里,便明白过来,她问道:“这么说来,田少爷之前的妻子,还有田大户的小妾,都是被这蟾蜍怪害死的?”
“正是。”白影说道:“此怪吸取阳气的方法极为残忍,它不会把人的阳气一次吸完,而是让对方半死不活,待那些人的阳气恢复一点之后,又再度吸取,反复折磨,直到他们变得美貌不再,形销骨立,它才会将之丢弃,田少爷有几任妻子无意中识破了它的真面目,于是惨遭毒手。”
素凝又问:“这蟾蜍怪这般可恶,为何没有害田夫人?”
“田夫人信佛,且善缘深厚,身边有伽蓝护法,因而寻常的邪魔外道皆近不了她的身。”白影苦笑道:“况且田夫人半老徐娘,这贪图美色的蟾蜍怪也瞧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