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望便又给赵微去了一封信,这次他完全是以求教的方式看赵微能否给出什么好的意见来。
从代京兆府尹开始,余望就发现这小孩子显然很懂人情世故,知道将来有可能会发生什么,有些奇思妙想更是让人大开眼界。而我此项正好不擅长,我若问问他,会不会有用?
此时的余望完全是濒临绝境后的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将希望放在了一个九岁的孩童身上。
余望这信寄出后等得肝都颤了,一封信一来一回两个月,身为县令,可想而知这两个月看着身边的一切无法改变,得有多煎熬。
而幸运的是,自打上个月滕国宝船所有东西都售卖完毕返程后,这两个月滕国的巨大宝船却是再未出现过,也不知是不是近几日海上风浪大的原因。
终于,在余望的翘首以盼中,驿站的马匹将信件递到了县衙。
余望迫不及待拆开信封,看到第一句就是:“真希望你看到时,饭菜没凉。”
余望登时就笑了,一句话,希望一下就来了。
“你说,堂堂岭南余三元,现在都要落魄到朝一个九岁小孩问策了吗?”余望又笑了,眼前仿佛就看见了赵微那揶揄的神情。
“你看,这香山百姓日子多难,税都交不上了,你还要去驱使一群朝廷鹰犬催收。”
“你看,这香山商贾日子多难,又当爹又当妈的,养一大家子人还不招你待见。”
“你再看看,这香山山匪日子多难,保护商道被一群人骂,百姓骂、商贾骂,嗯!还有你也骂。”
“滕国人这日子过得也不容易,海上风浪怕是很大吧,这个时节他们应当不敢行船才是,好不容易等到风平浪静了,万里迢迢上门送温暖,还招某人猜忌。”
“你看看,哪都有你,有没有觉得还是辞官得了?免得自己不小心再祸害苍生。”旁边一副手绘的滑稽笑脸甚是传神。
“好吧,看你这么难,帮帮你。”
“首先,普通百姓税缴不上便不缴吧,你可以先颁布政令,或暂免或暂缓交农税几年,漂亮话肯定要跟百姓说的,你堂堂状元郎,漂亮话不需要我教吧!”
“第二,商贾贩私盐是为牟利,或者说是为谋生,那么滕国人倾销是为了什么?宏图大业?必然也是为了利,那是不是可以你从中斡旋,以优先购买滕国货品为诱饵,让他们让出私盐的售卖权?出让份额多者,可抢购滕国货品便多。”
“第三,滕国那里自然需要你去斡旋,他经常邀你去滕国游玩,你余三元面子很大嘛!他们那既然有限购政策,那你代表官府出面,给一个合理公道价格,应当可以直接由你进行代管。”
“而你,便可从中牟取差价,香山商贾免去了运输和售卖,城中百姓无法再次代那些商贾采购货物,便可以恢复县城中的经济。那些商贾从而集中所有人手,忙着组织滕国货品的运输与零售,因此私盐价格必然极低。”
“第四,有关盐的制造,看了你对海边盐场的描述,我相信两国制盐的工艺水平相当,那么滕国为了返程不走空,就香山县目前的情况,最适合装载的,便是这成品食盐,你就可以将商贾们让出的私盐,转手将卖于这些滕国人,只赚取些许差价即可。”
“第四,你在售卖食盐时,需要劳力搬运货物登船,而劳力便可以从寻常百姓中招募,给他们带来收入的同时,从中按比例收取赋税来替代农税,或者是抵扣农税。”
“第五,山匪和商贾,需要你从中斡旋,山匪提供保护,商贾从货物中出具一定比例的银钱交于山匪,将原本的不成文规定,变成经手官府的合作契约。”
“这一切的一切,能否成事,关键全部在于你,如何拿捏其中分寸,如何分化拉拢,违规如何惩治,以及各项细节的斟酌,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另外,这一切所行,必然有违大汉律法!”
“仅仅是私盐二字,我便知道必然是违法的了。但是我想,既然私盐禁不了,何不合理疏导?”
“只是和以前香山县的违法不同之处在于,以前是官府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有人拿此事说事,官府可以以不知情而撇清关系。”
“但现在,是你的主动参与!”
“要盘活香山县,还是要个人荣辱得失,我无法帮你选择,只能靠你自己。”
信至此已终,但余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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