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青春的悸动

sp; 董欣然一边接过菜单，一边抓住空隙提问：“这里的包间都是这个样子吗？”

    “可能是吧。”云青飞很随意地说。

    “这云来餐厅不是你们家的吗？”董欣然见他不讲真话，继续追问。

    “哦，我只是让陈经理帮我布置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他会布置成这样。”

    鬼才信呢！

    董欣然又问：“你们这哪个菜好吃啊？”

    云青飞说：“其实都不错，建议你点个蟹煲凤爪尝尝。”

    她喜欢吃凤爪，觉得这个提议可以，便点了一份。董欣然把菜单放下，注视着对面的云青飞：“你这么会哄女孩子，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这号人物。”她想起云青飞之前向她表白，当时因为超级害羞，就跑掉了，也没有给人家一个明确的答复，于是她补充道：“我是说在你表白之前……为什么中学时没有注意到你。”

    云青飞自嘲道：“我哪会哄女孩子啊，一直都是失败的案例。”

    听他说得有些心酸，董欣然感到有些愧疚：“抱歉，当时真的是太突然了，我脑子整个懵掉了。”

    云青飞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太冒失了，这个我应该向你道歉。”

    额……话说到这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你怎么突然……就打算那样做啊？”董欣然不知道怎么描述那场表白。

    云青飞凝视着她的目光，而后又低头望着桌面，在她看来这是一瞬间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是等了很长时间的机会，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一切说来话长。

    高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他盯着那张成绩单没有一点意外，还是全年纪第三。从初中一年级开始，成绩排在他身后第四名的位置上已经换了无数人，他却一直巍然不动，同学们都戏称他为千年老三。羡慕的有之，为他感到遗憾的人也有，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什么好的称呼。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超越前两位，他始终在想这两人到底都是什么怪才，让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直到后来发生的两件事让他的心态有了变化。

    月云晨被同学们鼓吹为只要他参与的比赛就必定是夺冠的人选，高二那年，全省举行的计算机编程大赛，他和月云晨都参加了，这件事让大家备受瞩目。计算机编程是他的强项，是他从小就接触的东西，在他还小的时候，他拥有长远眼光的父亲就已经有计划的让他接触这方面的东西了，再加上他自己对这类东西也越来越感兴趣，所以小学时就报了这方面的兴趣班，直到高中，他对计算机编程方面的理解和应用早已远超同龄人。

    为了这次比赛，为了打破永远第三的魔咒，为了击败始终压制在他头顶的月云晨，他自全省下发比赛通知之日起就投入了紧张的训练。比赛结果公布的时候，他紧张无比，这是他最得意的一个特长，是他从小就倾注了大把时间的爱好，他不能输。

    结果没有让他失望，榜单第一名那一列赫然写着他的名字，他的一腔激动还没来的及漫延全身，便又全数溃散，因为在他之后第二名便是月云晨。他感到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一个把时间同时放在很多兴趣爱好上的人，竟然能在计算机编程这种需要大把时间学习研究的学科上拿到这么好的成绩，这还是人吗？这让他对全年纪考试成绩排名心服口服。同时他也坚定了自己钻研的方向，机算机编程成为了他用全部精力去学习精进的一项学科，因为他在这一项上击败了他人生中的宿敌。这便是改变他心态的第一件事。

    另一件事便是董欣然的出现。她的出现不是巧合，而是宿命。当千年老三发现学校里来了一个永远第四，他感觉自己遇到了知己，所有心思都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刚一开始，他只是在她身边保持着足够的距离观察着。她个子不高，体型瘦弱，总是穿着一身校服，神情时常忧郁，眼里闪烁着不安，常常看到她孤单一个人走着，不愿与周围的同学交朋友，有时候走着走着就突然陷入了沉思，一人个站在那发呆。

    最奇怪的是她有一头白头发，让她看起来像个精灵——一个误入凡尘的精灵，与周遭格格不入。起初他以为，这一头白头发是她染的，直到有一天，他听到有人嘲笑她天生的白头发怪咖，他才知道，她的白头发是天生的，她整天的郁郁不开心，跟她的头发有关，并不是她不愿交朋友，而是没有人愿意把她当朋友。看起来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将她推离人群，只是因为她有一头与众不同的白头发？可是谁身上没有一些独特的地方呢，只是有些不会轻易的被人发现而已。

    当他想要为她挺身而出时，他发现，她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让他不愿靠近的人，这个人便是总压他一头的月云晨。

    青春的悸动总是让人无从防备，原本只是默默的注视，慢慢的却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长久的注视，他眼见着她从忧郁渐渐开朗，笑容开始有了能感染旁人的力量，他见证了她的成长，而她却毫无察觉。到了毕业季，他心有不甘，不想这长久以来滋生的感觉任它随风消散，他做不到，多情若被无情误，他也许可以选择放手，可是她并不是无情，她的痴情只是给错了人。云青飞深信他是有机会的，等到她梦醒的那一天，他的机会便会到来。他等的起，也愿意等。

    于是当她选择来L城P大时，他虽然有些惊讶，以她的成绩怎么会选择这里，但他并没有犹豫，他跟她做出了一样的选择。也许这个女孩子跟他一样，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大家都得不到自己理想中的那一份奢望。

    他也有谈过一次恋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说欣赏他的才华，这让云青飞很感动，心想得不到的还是趁早放弃吧，珍惜眼前人。可是相处没多久，这个女孩说：你这样整天就知道学习、编码的人，相处得久了太过无味。

    可是谁的优秀不是靠着不断的努力得来的呢，如果不是他优异的成绩，她怕是看也不会看他一眼吧，毕竟他没有那所谓的帅气外表。这是人生来便有的不同，跟上天谈公平的人，着实是幼稚的可笑，因为每个人本身就不一样，各有所长的人汇集在一起才有了这缤纷世界。这时的他便更觉得董欣然的可贵，月云晨未必能比他有趣吧。

    ……

    餐桌上，云青飞抬起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她黑亮如宝石的眸子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身影。现在两人的距离很近，他只要把头往前探一探就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只有把手伸过去，就能握住她小巧的手掌，他想自己的表白其实是有收获的，他离成功已经这么近了。

    云青飞叉起一小块水果放入嘴里慢慢的品尝，很甜。

    今天一系列的细节也让董欣然着实有些意外，云青飞的细心和体贴，让她有一种身处温暖臂膀被呵护的感觉。可惜这一切并不能动摇她坚定的心。她想，为了避免误会，以后是不能再接受他的好意了。

    突然，她想到了月云晨，想到他把她对他的好意都当作是需要报还的情谊，她突然就明白了月云晨当时的心思。

    云青飞也在这一刻想到了月云晨，那个让他始终不愿靠近的男人，云青飞有些好奇，他向董欣然问道：“在你眼里，月云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董欣然原本嚼着水果的嘴唇不动了，眼神聚集在某处，她回想着说：“他曾经是一个……努力起来不要命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