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年了,她陪在外公的身边,却不足一年的时间。
那一种伤心无以言表,她本想一骨脑都发泻到聂家人的身上,可看到那样的聂传国,她又什么火都发不出来了。
意志消沉,她的情绪一度濒临崩溃,人在宋天杨怀里,手脚却是冷的。
望着聂传国被抬进去的病房门,她的目光幽幽沉沉:“总觉得他是真的伤心,不像他的儿子,他的孙子。”
明明伤心欲绝,可她却平静得可怕。
那种诡异的极致,让宋天杨心疼不已,无声捏了捏她的手指,默默地传达着他的关心。
只是,很心疼很心疼………
“八十多年的感情,再假也假不到哪里去,况且,如果聂传国真的是那种狼子野心的人,外公也不会放纵他操持CG集团这么多年,所以我不应该怪他的对不对?”
话到这里,原本过份平静的慕千雪突然便似被什么东本反刺到了一般:“可他为什么不教好他的儿子,他的孙子,为什么要对我外公这样残忍?”
“雪儿,你冷静点!”
能理解她的难过,也能理解她的伤心,可看她如此他也是心如刀割。
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原本就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结果,聂老………
“这个时候,咱们越乱,对手越高手。”
要她冷静,可她怎么冷静得起来?
想着之前聂家人种种的无耻行径,慕千雪双拳紧握:“我外公不是老年痴呆对不对?是他们给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变成这样的对不对?都已经这样了他们还要怎么样?非要逼死他才可以?”
话到这里,终是哽咽到无法再继续。
二十七年漫长的等待,外公独自一人守着对母亲的思念孤独地生活着。
那样的苦,那样的痛,还不够么?
她现在只想好好守着外公,陪他安静地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连这条路也会被拦腰斩断。
手揪着心口的衣衫,她自责不已,那些后悔的话都梗在心口,一句也吐不出来。
想哭,可眼泪一滴都滚不出来,她只是哽咽,哽咽到全身都在颤抖。
宋天杨揽过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雪儿,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冷静下来,要是你倒下了,CG集团怎么办?真的交给聂家人去打理?”
摇头,她仍旧说不出话来,可心中却在疯狂地大喊:“不都是因为那间破公司才会这样的么?要是没有CG集团,外公怎么会死?”
“你就不想替你外公报仇吗?你就不想出这口恶气么?我都快憋死了啊!何况是你?”
怎么不想?怎么能不想?
可是,她要怎么报?
她恨不得杀了他们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可她没有证据,就没办法把他们送去该去的地方……
心很痛,从她怀里抬起头,用无望的眼神看着他,宋天杨便在她那无望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心思。
伸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宋天杨的声音很冷,仿似来是地狱:“正因为如此,你是不是应该更努力?”
那一口浊重的气息卡在喉头,上不来,下不去。
堵得心慌,堵得难受,她只能用力地捶着自己的心口:“我很努力了,可是……”
她那个样子看得他难受,用力抓住她的手,宋天杨心疼道:“雪儿,在我的面前,想哭就哭,我不会让别人看见。”
闻声,她眼底终于化开了一条水路,那蒸腾着的水气弥漫,越聚越多,越聚越多。很想靠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迟疑着,迟疑着……
将她的犹豫看在眼底,宋天杨恨不得代她去疼,代她去痛。
环抱着的双手将人圈得更紧,宋天杨性感的喉结上下一滑,万千柔情终只化为了两个字:“有我!”
又是这两个字,天地间最重最重。
慕千雪堵痛的心口迅速撕开了一道血口子,那些血泪奔涌间,她忍不住还是一头扎了进去,紧揪着他的衣衫,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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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千雪始终没能见到外公的遗容,因为夏波清说老爷子死相可怖,看了会让她更难过,所以,仅让她隔着白布哭了一场。
那天晚上谁也没有回家,宋天杨得了岳父大人的恩准,陪着慕千雪就在聂老住过的病房里凑和了一晚。
整晚都在做噩梦,醒过来,又睡过去,睡过去,又醒过来。
总在迷迷糊糊之中看到逝去的那些亲人,外公的笑容依旧,看着她的时候满目慈祥,慕千雪在荒凉的一片白色中看到了自己的妈妈。
她指责她没有照顾好外公,指责她没有替她尽好孝心,甚至,指责她没有做好所有所有的事。
慕千雪深受打击,她哭着求妈妈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可妈妈却摇着头,一脸失望地看着她。她就是在那样失望的眼神中惊醒的,醒来后便再也睡不着觉。
半抱着膝头,慕千雪难过地将头埋在膝盖,想哭,却觉得现在的她连哭都没有资格。
“怎么又醒了?”
她摇摇头,有气无力:“睡不着………”
“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不睡觉哪有精神打仗?明天是你第一天去CG集团报到,不要让你爸爸失望。”
这个时候真不想听到这些,外公还尸骨未寒,聂家的人就开始算计着CG集团的股份。傍晚的时候又来闹了一声,甚至,当着她的面拿出了一份20年前聂老立下的遗嘱。
聂老55%的股权,20%给了聂云帆,20%给了聂云帏,最后15%和众多房产留给了聂波清。
看似公平的分配,却在隐形之中,直接将夏波清又重新踢出了CG集团。
聂家的大房二房算得好,老大20%,老二20%,就算夏波清15%的股权交给慕千雪,也根本起不到任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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