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起了怀沛,他走了这么多年,难道我心疼自己的儿子还有错吗?主君,怀沛也是你的儿子啊,难道你也忘了他吗?”
听大娘子提起早逝的长子,闻老爹脸上闪过一抹痛苦,倒了一杯茶递给大娘子,温声哄劝道。
“我怎会忘了怀沛,可如今怀沛已经去了,更重要的是眼前人,你可切莫犯浑,以后若是常家姑娘进了门,你万不可苛待她,常家只有这一个女儿,若是平靖侯官运亨通,难道会不帮咱家一把吗,咱们都这个岁数了,眼光更得放得长远些。”
大娘子本就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听着丈夫苦口婆心地劝说,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她拾起榻上的帕子,匆匆擦了把眼泪。
“主君说得是,原是我想左了,我这就去和婆母商议一下明日的礼单,可不能丢了咱家的面子。”
说完这话,大娘子便风风火火地出了门,闻老爹叹息一声,他这位大娘子,虽然人不甚聪明,但心地总是不错的,如今到了京城,还得母亲多提点一二。
第二日,闻家派出了老太太加当家主母的最豪华阵容,带着成箱成箱的厚礼,登了常家的门。
但两家这事还没落到明面上,为了常家姑娘的名声,闻家拜访的名头自然不是相亲,而是闻家老太太与常家老太太有旧,两位老太太叙叙旧罢了。
不过说起来,两位老太太的确有重合的朋友圈,闻家老太太与连家老太太是手帕交,而同为京城武将家眷,连家老太太和常家女眷自是认识的。
为了掩人耳目,闻老太太特意邀了自己的手帕交一同前往,这样即便婚事不成,两家也不至于太尴尬。
此时已是深秋时分,一大早天气格外阴沉,闻家老太太与连家老太太相约一同到了常府。
常夫人早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到她们就赶忙迎上来,一众婆子丫头有条不紊地前后张罗,闻老太太暗暗点头,常家的规矩倒是不错。
自镇国大将军,也就是现任平靖侯常青的父亲去世后,因着常青夫妻新婚,如今常家仍由常青的母亲掌理,她如今不过四十多岁,但因着中年丧夫,眉眼间总有淡淡的愁思。
常家人口简单,已逝的镇国大将军只有一个同胞姐姐,常大人夫妻恩爱,膝下共有三子一女,并无其他庶出子女,常青排行第二,上头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个弟弟,常宁不仅是家中幼女,还是独女。
闻家婆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想来常家姑娘在家中定是千娇万宠长大的,若是骄纵些也无妨,她们也不是不能容人的。
闻家婆媳在估量常家的情况,常家众人也在估量闻家婆媳,闻老太太出身书香大族,满身的气度自是没得挑,听说怀泽自小也是在老太太膝下长大,如今能有这般出息,想来定然少不了老太太的教导。
严大娘子出身武家,虽不像其他文官女眷那般高雅自持,但能瞧出是个大方爽快的性子,将来和自家姑娘相处也不至于太别扭。
几位长辈相互寒暄几句,常夫人身边的嬷嬷笑着上前禀报,说常家姑娘过来给两位老太太请安,在众人的注视中,一位丽装女子缓缓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