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
“你听谁说的?谁哄你的……”
四周回荡着直白的嘶吼,太过激动后已然破音:“你还要骗我!还要骗我!我都已经看到了……是不是我不问,你就当我不知道啊?!”
小孩子眼睛黑白分明,漫着浓重的水雾,摇摇欲坠。
陆之南蓦地起身,飞快的拎过了自己书包,扯出一张通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漆黑的通知与鲜红的公|章,刺痛了人的眼。
他看着木然的兄长,像是公堂之上八副枷锁审问对峙,转瞬,又化为了一片哀求。
陆之南崩溃的哭出了声:“哥,你为什么不去读书了啊?”
楚歌一时竟招架不住。
他闭了闭眼,强自镇定道:“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正巧,你先知道了……”
陆之南说:“你要哄我到什么时候?”
楚歌道:“不是哄你,我也是有原因……”
能有什么原因?
一旦想起来,便是心里发堵,嗓子仿佛被塞上了一团棉花,沉甸甸。
陆之南泪眼婆娑:“因为我要上学,家里供不起两个人,所以你不读了是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退学,退学了也不告诉我?”
楚歌无从招架,他本来觉着只是一件寻寻常常的事情,却害的陆之南反应这么大。
他勉强找了个理由:“……生病了,没想的起来。”
“骗人!”陆之南尖声道,“你是存心不想要告诉我!”
他的哥哥,天之骄子一样的兄长,同龄人永远仰望的那一位,在开学把他送去的当天,不声不响的把学退了。
那个时候,哥哥站在校门外,看着撒着欢的他,究竟是什么心情?
然而他什么都不知晓,记忆中唯有兄长清浅温和的笑。
自己像一个卑劣的窃取者,带来的只有贫穷与困苦,或许就像母亲说的那样,他就是一颗灾星。
一开始只是呜咽,后来渐渐大声,陆之南崩溃的哭了起来,泪水横泗,几近于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抽气,一边掉泪,他哭的是那样的伤心,让人的心脏也跟着抽搐了起来。
“哥,你读书那么厉害,为什么就要这样放弃啊?”
“哥,我不读了,你回去继续上学好不好?”
“哥,求求你了……”
6.
话语里全然的恶意几乎要满溢出来,而陆之南一字一字,说的极为清晰。
小孩子的声音里带上些许呜咽,尾音轻微颤着,凄惶不胜。
也连带着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像洪水一般涌入脑海,巨大的冲击令人头脑发白。
楚歌木然道:“什么叫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系统幽幽的说:“你没有仔细看记忆吗,里面都解释的清清楚楚的啊。”
这回答让楚歌拎起四十米大砍刀的心思都有了。
他是自虐狂吗怎么可能会仔仔细细看陆之北忽视冷漠打骂责辱陆之南的记忆,那其中的内容灰暗无光到令他只想完全忘记,自然也就错过了辱骂声中透露的讯息。
楚歌说:“说人话!”
系统说:“你不知道吗,陆之南不是陆源的孩子啊,你妈怀上他的时候,陆源出远门了呢。”
楚歌:“………………”
得,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儿绿。
敢情他|妈婚都结了,说好的金盆洗手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也按捺不住一颗骚|动的心啊?
系统说:“这次你就错怪你|妈了,她心里最初的确是想跟陆源好好过日子的。”
然后想要好好过日子的表现就是给他爹戴一顶绿帽子。
楚歌忍不住想,他爹知道自己头上绿的能长草了吗?
小半天了他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他|妈颜小菱年轻的时候不好好读书成天在外面鬼混,仗着一张美貌惊人的脸蛋过得是如鱼得水。后来不知道被什么触动寻思着退出,然后就像接盘侠故事中的那样,浪完了光速找了个老实人结婚。
陆源就是被颜小菱找上的那个老实人,同班同学,对颜小菱那可谓是爱的如痴如狂,如迷如醉。对于颜小菱那乌七糟八的过去没有半点儿计较,反倒是欢天喜地结了婚,甘之如饴的迎进了门。
婚后颜小菱与过去的不良少女割裂,堪称是洗心革面,从头做人,和乐融融的生活在陆之北出生后达到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