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总是要来的早一点,一放学李子曦就背着书包跑出了学校,他甚至忘了坐车,或许是不想坐车。
他想见到陶桃又怕见到陶桃,见到陶桃怎么说?说我以为你害死了我小叔,所以要跟你分手?
李子曦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还是感觉寒冷,他这几日因为坐车,所以没有穿秋裤,现在走在冬日的寒风中,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冻木了,大腿上的肌肉已经冻的硬邦邦了。
等他行尸走肉般的到达医院,被医院的暖气迎面一激,他感觉自己又活了。
李子曦搭电梯的时候正好遇见施国梁提着饭盒急急忙忙的过来,他忙按住了电梯等施国梁,看见他李子曦的眼眶就开始泛酸。
“舅舅。”李子曦的声音没有什么底气,轻轻的叫了一声。
施国梁哼了一声,“你小子最近怎么回事,害得陶桃掉了那么多眼泪,本来我们带她去美国已经治的差不多了,她心底最害怕的车祸,虐待场景都已经克服了。”
施国梁停顿了一下,因为李子曦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一个一米八几的小伙子站在你面前掉眼泪,你还能说什么呢?施国梁所有指责的话都化成了一声叹息,“罢了罢了,你和陶桃的事情就自己解决吧,我就不上去了,这粥你替我拿上去吧。”
施国梁把手中的保温饭盒接给陶桃,等到电梯在下一个楼层停下的时候他转身出去了。
李子曦提着饭盒鼓起勇气进了陶桃的病房,小姑娘侧着头看着窗外,身上还插着管子,病号服穿在身上看起来十分宽大,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有刻意梳理,看起来十分消瘦,侧脸已经没有什么弧度了。
李子曦把饭盒放在了床头上,发出了声响,她转过头看了一眼,见是李子曦后发出了一声冷笑。
这个眼神让李子曦十分受伤,好像他就是一个渣滓一样,他张了张嘴,发现没有声音出来,所以清了清嗓子,“陶桃,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死不了,滚。”大概是陶桃一直对他都是和颜悦色吧,乍得听陶桃冷冰冰,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李子曦差点又开始掉眼泪,他吸了吸鼻子,“陶桃,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我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经过。”
陶桃还是看着窗外,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先是无缘无故的被冷暴力,再是李子曦揪着自己说那些诛心的话,现在用一句轻飘飘的我错了,我错怪你了就想获取她的原谅吗?
李子曦偷瞄了一下陶桃的表情,发现此人根本无动于衷,他有些心疼,他都不敢想象自己究竟把陶桃伤成了什么样子。
“陶桃,我先前那样是有原有的,是有人告诉我你是当年还是我小叔的凶手。”李子曦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
陶桃木木的转过了头,“害死你的小叔?”
李子曦羞愧的点了点头,“就是八年前那场车祸,我的小叔就是唯一丧生的那个人。”
他抬头看了陶桃一眼,谁知陶桃已经泪流满面了。“那个叔叔是你的小叔?”陶桃跟不敢置信似得一字一句的问着李子曦。
“嗯,我的小叔,一个天才画家,我最喜欢的人。”李子曦此时的语气十分的怀恋。
陶桃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其实这件事,倒不是直接告诉我的,主要是我父母先知道的,他们限制了我们两个的联系,他们收了我的手机,所以我第一时间没有跟你联系到,到后来他们的态度越来越强硬,所以我也就相信这件事确实跟你有关,对不起。”他的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
陶桃呵笑了一声,她大概已经知道是谁做的这些了,除了那对母女还能有谁?
她哈哈大笑,“对,那个叔叔的去世也有我的责任。李子曦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们很蠢?你们家和冯妤西他们家关系那么好,谁知他们却是害死你小叔的间接凶手之一?”
李子曦捏着锤头,“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她们母女一直自称是我小叔的救命恩人,还把我小叔的遗物还了回来,所以我们李家才会如此感激他们,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知道我们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李子曦这一刻就像一个嗜血恶魔,眼神里充满了仇恨,陶桃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别跟我说这些了,我只知道你宁愿相信两个真正的坏人都不愿意相信你的女朋友。”
李子曦知道陶桃说的气话,但是却让人更加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