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被遗忘的过去

肩膀问：“张宁，将来你想考什么大学啊？”

    我当时什么都不懂，只是听说过中国最好的大学是“中天大学”，于是回答道：“我要考中天大学！”

    妈妈非常高兴，摸着我的头连说“真乖”。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这些不快的记忆，被封存的记忆，潮水般涌回我的脑子里。我双手捧头，痛苦的靠在桌子上。

    “张宁！”一个稚嫩的童声在耳边响起。

    “张宁！”

    “谁在叫我？”我悚然大惊，这里竟然有人？

    抬起头来，发现三个小孩站在旁边，一脸嘲讽地看着我。

    “张宁！哈哈哈，没妈的野孩子，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吧？”

    “张宁，听说你妈妈死了，是不是真的啊？”

    “张宁，是你把你妈妈害死的吧？我都听说了，你自己还装作不知道呢！”

    这三个小屁孩！我只感觉热血一股股涌上脑袋，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我全身发抖，几乎失去自控能力。

    我用力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吼一声：“闭嘴！”

    “哈哈哈哈……”

    三个小屁孩不但没有闭嘴，反而用更恶毒的语言咒骂我和我母亲。

    “啊！”我彻底失控了，抓起桌子，高举过头，用力向他们砸去。

    在桌子砸到他们前一瞬间，三个小孩突然像青烟一样消失不见了，空气中只留下他们放肆的笑声。

    “啊！啊！啊！”我愤怒地吼叫着，一股戾气在我身体中回荡，如果不发泄出来的话，我恐怕能将自己活活气死。

    打、砸、扔，我破坏着视线中能破坏的一切。

    发泄了好一阵子，筋疲力尽的我跪倒在地上，这间教室的一切几乎被我破坏殆尽。

    “妈妈……”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袭来，我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任浩说的对，可能我体内隐藏的暴力因子比他还要大。

    身体有些虚弱，我索性全身放松，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

    恢复体力后，我慢慢站起来，四周突然变得一团漆黑，我仿佛站在无边的虚空中。过了一会儿，世界重新亮起来，周围的一切已经发生变化。

    “这是……”

    我现在正站在一所高中的大门口，周围许多学生，背着书包急匆匆往学校里赶。

    这些学生都没有脸，具体的说是没有五官，所有人没有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我根本无法分辨他们，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们”称做“人”。

    面对死神游戏中的诡异场景，我已经有些习惯了，很快镇定下来。所幸他们也对我毫无兴趣，只是急匆匆从我身边经过。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没错了，这就是我就读过的那所高中。抬头看了看，一样赤红的天空，漆黑的云朵。

    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无脸学生经过我身边，一把拉着我往前跑。

    “张宁，你愣着干什么？马上就要上课了，你想迟到吗？”

    这声音，好熟悉。他应该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但我就是认不出他是谁。

    “你是……？”

    “张宁，你搞什么鬼？连我也不认识了吗？”无脸学生没有回头，拉着我一路小跑，终于踩着上课铃声冲进了教室。

    果然没有超出我的预期，教室里所有同学，包括随后而来的老师，都没有五官。

    平凡的高中课程开始了，老师在上面讲课，学生们专心听课，在纸上写写画画，用心做着笔记，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自然。

    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我了。我浑身不自在的坐在位置上，这算什么？重温高中生涯吗？

    “张宁！”老师突然严厉地点了我的名。

    全班一片寂静，班上所有人都“看”着我，虽然他们没有眼睛。

    我缓缓站起来，疑惑道：“老师……你是在叫我？”

    “张宁，把这道题解答一下。”老师手中的教鞭指着黑板上一道几何题。

    一滴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我根本没听课啊，这要怎么解？换以前的我说不定还能试一试，不过自从上了大学后，高中学的东西早就还给老师了。

    “我……解不出。”

    无脸老师慢慢走到我的课桌边：“解不出？刚刚我讲课的时候，你都干什么去了？”无脸老师用教鞭在桌子上抽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么简单的题都解不出？”

    我很不服气，我还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智商有问题，但是这道题目，解不出就是解不出，我虽然不服，也找不到辩驳的话。

    “就你这水平，也想考中天大学？你白日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