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布置的华贵稳重的宫殿内,四周悬挂着秋香色纱幔,袅袅檀香升起,安抚人心,硕大的两个冰盆摆放在内殿两边,旁边有宫女打扇,凉气袭来,外面热浪炎炎,屋里却温凉如春。
张太后歪在美人靠上,手中一串佛珠慢慢转动,静静的听着内侍的禀告,眉眼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太监跪在地上,口齿清晰的回禀完宴会上的一切,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心里紧张,镇国公被摄政王打罚了,太后怎么一丝反应都没有?难不成,太后也不在乎镇国公了?
良久,太后手一挥:“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小太监松口气,忙着退下。
太后微微起身,一旁的慈宁宫太监总管赵怀忙着上来扶住:“太后不必动怒,皇上未保镇国公,想必是另有安排。”虽然太后未曾说话,但跟在太后身边多年,他早就明白,太后越是生气,表面越是沉静。
况且,太后一向敬重自己的嫡兄镇国公,现在国公爷被圈禁,太后不可能不生气。
“他?”听了赵怀的劝解,太后不但没有开怀,反而冷哼一声,她自己养的儿子自己清楚,皇帝除了好大喜功,自以为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性子凉薄之外,还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优点!
忍不住扶扶额头,真不明白她和先帝都不是愚笨之人,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不成才的儿子,还是后面的教育出了问题?
这些年要不是她和镇国公在一旁扶持着,皇帝早被摄政王吃的连渣子都不剩,现在镇国公被摄政王责难,他竟然作壁上观!如果他出面硬保,摄政王还真的敢当众忤逆不成!他就不想想,镇国公被圈禁,就等于断了他一条最有力的臂膀。
少了这条臂膀,这一个月会发生多少事情,若是摄政王真有二心,他们这边连个可以抗衡的人都没有,便是朝堂上,从此也更无人能牵制摄政王!
越想越头疼,太后索性不再去想,无论皇帝再怎么扶不起来,也是她儿子,是她未来的倚靠,她不能不管。
挥挥手,赵怀退到一边,躬身等着太后吩咐。
“给真郡主传诏,让她明日与摄政王妃亲近亲近,探一下摄政王府的口风。”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赵怀忙低头应声,略犹豫一下,试探道,“太后,镇国公那边……”
太后眉头微蹙:“无妨,摄政王赈灾有功,哀家享富贵尊荣多年,也该为国家出力。通知护国寺,哀家后天前去进香,酬谢神明护宸国百姓安康,到时候,就让镇国公护送吧。”
“是。”赵怀应一声,退下去安排。
太后的懿旨,摄政王总不好违背,否则,不但有以下犯上,还有阻挠太后为民祈福的嫌疑,而镇国公一旦出来,要想再圈禁,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翌日一早,寒寒收到黄埔真命人递过来的赏花宴请帖。
黄埔真于去年年末出嫁,嫁给了武陵候世子淳于熙,因此,这赴宴的地方选在了武陵候府。
看着手中精致的梅花金封请帖,寒寒有些无语,虽说这最热的时候过去了,但现在外面也没有多凉爽,竟然选在这样的时候去赏花,她确定那些花没有被晒蔫吧了?
“你家郡主近来可好?”寒寒将帖子放到一边,没说去与不去,先问底下站着的丫鬟春儿。
春儿做为黄埔真的贴身大丫头,黄埔真出嫁,她做为陪嫁也跟了过去。现在黄埔真竟然派春儿过来下帖子,可见她对这次宴会是非常重视的。
“劳王妃惦记,郡主很好,只是时常记挂王妃,一直想过来与王妃叙旧,只是府内事务繁多,郡主抽不开身,这才借着赏花宴,邀王妃过府一叙。”春儿赶忙低眉顺眼的回答。她来时郡主可是嘱托好了,要让她想尽办法将王妃请过去。
寒寒一笑:“如此,本妃就随你一起过去,有些日子不见,本妃也正想念你家郡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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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黄埔晨鸣看着原本应该烧死的田大人等人安然无恙的立在大殿,惊的眼睛都要掉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被大火烧死了么?!”黄埔晨鸣心底一股寒气往外冒,瞅瞅底下的这些人,再看看坐在一旁神色坦然的慕容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刑部大牢里的那场火,分明就是摄政王的人放的!而这些本该烧死的人,实际上早就被救了出去!联想到昨天摄政王咄咄逼人的话语,黄埔晨鸣心底一阵阵发冷,这些人不但没事,他还每家赏了一万两银子做为补偿,银子倒是小事,可这种将他当猴子一样耍的团团转的行为,分明是*裸的打他的脸,这让他以后还有何威信可言?
寒冷过后,就是满腔的愤怒,黄埔晨鸣一双眼睛瞪着田大人几人,咬牙切齿,手重重拍在龙椅上,语调高亢急促:“你们没死竟然不知道前来请罪,蔑视朝纲,该当何罪!”
对慕容懿他不敢如何,但是这几名大臣他还不放在眼里。
若是以前田大人等人对黄埔晨鸣还有所顾忌,但是经历了生死之后,这些顾忌早就没有了,从他们在大牢里被救出来的那一刻,他们的命就是摄政王的,除了摄政王,谁都别想再命令他们。
因此,面对黄埔晨鸣的责难,几名大臣不慌不忙的跪下,田大人恭声道:“启禀皇上,微臣等在狱中被大火呛晕,于昨日才在城外一处破庙中醒来,本想入城到刑部继续服役,但刑部暂代尚书陈大人告诉微臣等人,皇上已经查明微臣等乃是冤屈入狱,不但赦免了臣等的罪名,令臣等官复原职,还额外有奖赏。臣等惶恐,感念天恩,故此一早上朝拜谢皇上。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埔晨鸣脸色一青,狠狠的瞪一眼下面站着的陈大人,继续问道,“朕问你,是何人将你们救出大牢?”
田大人摇摇头:“臣当时被烟雾呛晕过去,不知是何人将微臣救出。”
他一开口,后面跪着的几位大臣也纷纷说不知。
“那在破庙中的几天,又是何人照拂你们?”从刑部起火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天的时间,若是没有人照拂,他们必然早就饿死在了庙里面。
田大人依然摇头:“微臣昨日醒来后,除了微臣几人,就未曾发现有人进入破庙,因此,微臣实在不知是何人照料。只是微臣曾梦到有神佛照看,而微臣醒来后庙中确实有佛祖供奉,依微臣愚见,或许是佛祖显灵也未可知,因此,微臣想用陛下赏赐的万两白银为佛祖重盖寺庙,再塑金身,招善男信女时刻供奉,还请陛下恩准。”
黄埔晨鸣气的额头青筋直跳,这话哄骗三岁孩子,三岁孩子都不信,这些人是当他连三岁孩子都不如么!怒斥一声:“荒谬!鬼神之说皆是虚无,你们竟然也敢当朝哄骗朕!朕看你们是在牢里还没待够吧!”
“冤枉啊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点欺瞒。鬼神之事微臣等也不敢妄加猜测,实在是此事诡异,除了鬼神之外,微臣等人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还请皇上明鉴!”几名大臣神色惶恐的磕头道。
对方回答的滴水不漏,任黄埔晨鸣再如何生气,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反倒被这呼嚎声吵的头疼,况且摄政王坐在一边还没有说话,这几个人是摄政王的人,他可以随意处置这几名大臣,却不能不顾忌摄政王。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挥挥手:“好了,朕信你们所说,不必跪着了,起来吧。”
“谢皇上!”几个人再磕一个头谢恩,纷纷站回自己的位置。
黄埔晨鸣昨日以为这几名大臣早已身死,因此并没有撤了几名暂代大臣的职位,现在这原主一回来,那些暂代大臣以陈大人为首,纷纷被挤出了朝班,顿时显得有些突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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