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皱皱眉,“让她总是顶着这么一个未婚妻的名头不成亲也不是事,得给她想想办法才行!”
就知道会这样!慕容懿眼底划过一抹无奈,开始转移话题:“那个消灭蝗虫的药粉你制出来了没?”
“目前还没有,已经大概有些思路了,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制出来了。”寒寒的思维果然被转移了,“就怕到时候蝗虫太多,这些药粉喷不过来。”寒寒皱眉,这才是她最担心的地方。
她没经历过古代的蝗灾,所了解的也只是从书上看来的,若真如书上所说的那样,遮天蔽日,到时候还真不一定能喷的过来。
“凡事尽力就行,不用太过勉强。”慕容懿揉揉她的小脑袋,“你那个什么喷雾器的,研究的怎么样了?”
“还好,那个李匠人的意思是,很有把握。”提起喷雾器,寒寒眼睛一亮,看向慕容懿,“那个李匠人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果然是个人才!”这个喷雾器她只说了一遍,演示了一下原理,他竟然就能想通其中的关窍,不是人才是什么。
“他是本王的手下,专门负责军中器械督造,做了几十年,再笨的人也成人才了。”慕容懿眉宇淡淡,看着小丫头兴高采烈的夸赞别人,心底微微泛酸。
寒寒嘴角一抽,每次自己夸别的男的,他都是这副样子,还要不要再幼稚一些,不过,看他这副样子,心底好想再逗弄一下肿么办?
心底痒的跟猫爪一样,寒寒唇角翘起,故意露出崇拜的表情:“要是笨蛋做一件事情几十年只能做到熟练,像这样举一反三却不会有,这个李匠人看来在铸造这一块还是很有天赋的,只可惜…。年纪大了些…。”最后一似叹息的话若有似无,轻轻逸出喉间便消散在空气中,偏又堪堪能让慕容懿听到。
慕容懿眉毛狠狠跳动一下,脸上的漠然变成冷厉,狠狠的瞪着寒寒:“你说什么?”竟然可惜那个李匠人年纪大了,她是想这个李匠人年轻些好能做些什么吗?虽然知道这小丫头是故意的,但他仍忍不住生气,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努力,让她有精力想这些有的没的!
寒寒心里憋了笑,脸上故作疑惑:“我是觉得,他年纪再小些,还可以多干几年,似这样年纪大的,说不准过几年就退隐了,那岂不是你的损失?我是替你可惜,你想哪去了?”
一副我很纯洁,是你思想不纯的样子,看的慕容懿牙根发痒。
“为夫年纪也大了,再不多干几年,说不准过些年就退隐了,这不但是为夫的损失,还是你的损失!为了避免咱们俩的损失,为夫还是每天多干几次比较划算!”
反应过来慕容懿这话什么意思,寒寒小脸瞬间爆红,咬牙瞪着慕容懿,看他一副自己说的很对,需要马上实践的样子,扭头闭眼:“我困了,我要睡觉,不许打扰我!”心里一个小人抓狂,啊啊啊,这个没脸没皮的,越来越没节操、没下限了!现在修炼的是分分钟变流氓的节奏啊!
慕容懿唇角轻笑,不这样制她,不一定这小丫头还会说出什么让他上火的话来,也幸好还有这小丫头怕的!
大手将寒寒的小身子搂紧,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想起小丫头刚才在他耳边说的“我现在可以有孕了”,顿时眉眼融融,仿佛破冰碎雪一般,浑身上下都是暖意。
一晃数日匆匆而过。
寒寒用来对付蝗虫的药粉研制成功。
因为制作这些药粉时,寒寒的目的就是将蝗虫毒晕,这样人们逮住蝗虫以后将蝗虫装起来,待药效过去,这些蝗虫则可以食用,因此寒寒特意做了几次试验,药方的配比几次改动,最后确保只要蝗虫沾上一点,就能毒晕一天的时间,这才将药方定下来,准备大量生产。
喷雾器李匠人也顺利制作出来,相比寒寒平时见到的那些喷雾器,李匠人制作的这个喷雾器水箱和喷头都做的大了些。用这些喷雾器喷蝗虫,若是水箱小的话,喷两下水就没了,再去添水根本来不及,这样大一些坚持的时间能久一些。而且喷头做大了,喷出来的水的面基也会大,消灭气蝗虫来才更迅速。
对于李铁匠的这些改造,寒寒非常满意,特意给慕容懿看过,实验几次没问题后,吩咐下去大规模生产。
于清那边传来消息,他底下的铺子已经在大规模的收购粮食,因为旱情还没爆发出来,所以此时收集粮食还是比较顺利。
一切都按预期的发展正常进行着。
直到有一天,慕容懿接到一份奏报,脸色顿时冷寒下来。
“怎么了?”寒寒坐在书房的小桌旁练字,看慕容懿脸色不对,关心道。
“哼,他们还真是敢!”慕容懿冷哼一声,手中的折子递给寒寒,“本王就想着黄埔晨鸣会暗中动手脚,果不其然,他竟然暗地里派人阻拦五府州衙修建水井。”
寒寒接过折子简略看了一眼,随手合上:“宸国能有这样的皇帝,也算是奇葩了!你打算怎么做?”
“国库每年拨那么多俸禄养着他们,既然在其位不谋其政,那也就没必要再在那位置上带下去了!明天本王亲自认命,将这几府的知府换下去。”慕容懿眼中划过一抹冷厉。
寒寒摇摇头:“怕没这么容易。”毕竟黄埔晨鸣是皇上,他若是硬不同意,慕容懿也不能如何,除非慕容懿硬下圣旨,这样,未免又惹人诟病!
这样费心劳力的为他黄埔家保护好这片江山,还要受黄埔晨鸣的刁难,想想就觉得憋气。
“由不得他不同意!”慕容懿是真的动了肝火,这灾祸说起就起,一旦爆发,绝对不会轻易控制住,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该流离失所。
若是三年前他还不会如此恼怒,也不会为此和黄埔晨鸣起冲突。
自从遇到小丫头以后,他常年冷硬的心就不自觉柔软下来,自己和小丫头幸福的同时,也希望其他人可以少经历些苦难,不为别的,只为能多积累些福报,以其来生,他还能和小丫头一起。
这种执拗的思想及古怪,又虔诚,不管是否真的有来世,只要有可能,他总是愿意尝试。
何况,他是摄政王,这宸国的一大半天下都是他带兵打下的,这一国的百姓,都是曾经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用生命与鲜血守护着的,他做为这些将士的追随者,他有责任守护好将士们的心血。
“就是他同意了,下面肯定还有其他手段。若真是灾情爆发,以他那种丧心病狂的行为,定然还会有其他手段对付你,不能不妨。我先去命人大量制作消灭蝗虫的药粉,等研制好了送过去,下发给当地百姓,以防蝗虫突然袭击。”
朝堂上,寒寒帮不了慕容懿什么,但若是私底下能为慕容懿分忧,她还是非常乐意去做。
“嗯”看着寒寒,慕容懿眉眼柔和下来。
果然,第二天慕容懿提出罢免五府知府后,引起保皇派强烈的反弹,最后在慕容懿强硬的态度下面,不得不屈服,慕容懿亲自选拔了五个人分派到五府担任知府,同时主持防灾事宜。
因为这次激烈的争吵和慕容懿冷硬的做风,保皇派和摄政王一派之间的关系瞬间跌落至谷底,群臣互相攻讦,言语谩骂,甚至武将们私下斗殴。
朝堂上的动荡半分没有影响摄政王府,慕容懿每日回府必定找来于清询问收集粮食之事,或者翻阅大量典籍,寻找面对旱灾的应对之法,有备无患。
寒寒每日督促底下的人到各药房配药的同时,也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治理旱灾的方法写下来,整理好,交给慕容懿。
灾祸来时,往往比预期中还要迅速与凶猛。
慕容懿刚收到水井修建好的奏报没两天,紧接着又收到一份加急奏报:辰州五府发生瘟疫!
这奏报不但递到他手中,第二日朝堂也收到了一份。
正在朝堂上激烈争执的大臣们这才恐慌起来。
在他们的认知里,瘟疫所过之处,牛马皆亡,一座数万人的城池若是遇到瘟疫,不出半月,这座城池就会成为一座名符其实的死城,就是战争屠杀,都没有这样迅速干净的。
而这城里只要有一个人跑了出来,所到之处必将染上一片瘟疫,辰州五府虽远,却也保不齐会有染上瘟疫的人跑到京城来,若是真到了京城,那他们不也就……
想到接下来可能的结果,有的大臣直接站不住了,不住磕头请旨,要皇上下旨封了五府,严禁五府内的居民向外行走。
又有一批忠直之士表示反对,五府一旦被封,必定引起人们的恐慌,民心激荡,极容易产生叛乱,这样显然于国家不利,万万不可行。
于是朝堂又爆发出一阵新的吵嚷,最后有人将矛头对准了摄政王,因为五府的官员是摄政王新任命的,原五府知府在位时,五府管理平稳,一点事情没有,偏摄政王的人一去,就发生瘟疫,说不定是那些新去的官员做了什么触怒神灵之事,才引得上天惩罚。
这样说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却受到保皇派的一致认同。
最后吵嚷不下,摄政王亲自表态,亲赴五府查探情况。
摄政王一派的老臣极力劝阻无效的情况下,只好同意下来。
“你真的要去?”书房内,寒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慕容懿问。
“已经定下来了,不能更改。”慕容懿唇角勾起一副笑意,用眼神安抚寒寒,“放心,为夫自有分寸,不会伤到自己的。”
寒寒磨牙:“那是瘟疫,又不是打仗,会不会受伤是你能控制的?”
“为夫会小心的。”慕容懿轻笑,将寒寒拉入怀中。
他虽然喜欢小丫头为他操心的样子,却并不真的想让她担心。
“小心有个毛用,万一有人故意害你呢!”寒寒撇撇嘴,知道慕容懿不可能不去,也不再劝,“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慕容懿搂着寒寒腰的手一僵,沉声道。这次五府的疫情不寻常,他怎么能允许小丫头去冒险。
“为什么不行?你不是说可以保护好自己么?那再保护一个我也没什么问题吧?”寒寒挑眉瞪着他,寸步不让。
“……”慕容懿语塞,“本王是去查探疫情,不能寸步不离的保护你。”
“我懂医术,可以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寒寒据理力争。
她何止懂医术,她现在的医术连沐风都望尘莫及。
若寒寒不是他的心上人,不是他的王妃,有寒寒这样一个得力的助力,慕容懿自然是乐意至极,但现在……
慕容懿冷着脸不再理会寒寒:“本王是去公干,妇人不可插手政事,你去不合适!”
你妹,现在开始显摆大男子主义了!
寒寒撇撇嘴:“你此去山高水远,一别数月,可怜我春闺寂寞,日日独守空房,若是万一我忍不住了…。”
慕容懿额头青筋一跳,浑身气息顿时寒下来几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是不是自己太宠她了,这小丫头越来越欠教训,什么都敢说!还春闺寂寞……慕容懿一双狭长的眸子瞪着寒寒,几乎要冒出火来。
寒寒心里微微发毛,想起自己的目的,又梗起脖子道:“你让我说我就说啊,我偏不说,我等你走了直接行动,反正你人在千里之外也看不到!”
慕容懿额头青筋又跳两下,心里一股邪火乱窜,虽然知道这小丫头是胡说八道,但只要一想到她说的那些,心里就忍不住焦躁,胳膊一转让寒寒身子朝下趴在自己的腿上,抬手就要打下去。
寒寒跟慕容懿这么久,早就知道他的软肋在哪,没等慕容懿行动,一双白嫩的小手先捂着屁股哭喊:“啊,你个坏蛋,你又要打我,你说过不打我的,你出尔发尔,说话不算话。”
慕容懿怒极反笑:“本王不打你,本王再不教训你,你都反上天了!”手还扬着,没打下去。
“谁让你不许我去的!你要让我跟着去,不就不用担心了么?”寒寒被他的腿咯的呼吸不畅,小身子在他腿上拱拱,调整一下位置,还是不舒服,眉头皱皱,“你把腿叉开一些,这样趴着很不舒服。”
慕容懿咬咬牙,到底没舍得打下去,提着她的小身子动动:“活该你不舒服!”
寒寒眼底划过一抹得意,就知道这家伙心软!手扒拉着他的腿就这么趴着,也不起来:“你不让我去,其实是因为知道这次瘟疫不寻常吧?”
“……”慕容懿不说话。
“我就知道!黄埔晨鸣的精力全用来对付你,一向对五府的事情不做关注,他不发话,他手底下那帮人也就懈怠,怎么会这么巧,你这里才收到五府送过来的加急奏报,黄埔晨鸣第二天上朝时也就收到了?除非他特意令人关注了。一个从不关心这件事的人突然这么慢迫切的关心起来,不用想就知道有问题,更何况今天早上才收到的消息,他那帮人就那么一致的将事情引到你身上去。我没上过朝也知道,他那一派的人再嚣张,也不敢和你当面顶撞,要你担责任,怎么偏就今天这么大胆子了?除非是事先都安排好的!今天早上他们才收到的消息,怎么会提前安排,除非他们知道这次五府肯定会出事!”寒寒晃着小脑袋哼唧两声,“连我这样一个无知妇人都能想到的事情,别告诉我,你这个拥有聪明头脑的摄政王想不到!”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轻响,瞬间传来女子的叫声:“我凑,你还真打我!”
“嗯,手滑了!”慕容懿的脸色已经恢复以往的淡漠,大手捂在寒寒的小屁股上面,语调平淡的仿佛叙述一件事实。
但是寒寒要是相信他说的,才是真的成了无知妇人!堂堂摄政王大人手滑了?骗鬼鬼都不会相信!虽说打的这一下不疼,但是好丢人的好不好?
寒寒心底郁闷,挣扎着从慕容懿腿上爬起来:“你让我打回来!”
慕容懿挑眉:“可以…。”
寒寒面色一喜,就听对方接着道:“为夫在床上让娘子当马骑都行。”
寒寒眼角狠狠一抽:“慕容懿!”
从他腿上跳下来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住,扭头:“我不管,反正这次你要是去,我也必须跟着,你要是不带我,我就自己去!”说完转身出去。
慕容懿眼角滑过一抹无奈,这丫头……算了,跟着就跟着吧!大不了自己多派几个人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