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打得顺畅。
倒是打扫战场更麻烦些。
不过,麻烦的是守在山下没有直接参予剿匪的军士。仗打完了,那些军士上山来处理尸首,搜缴财物,烧房毁寨。
据报这龙湾山上有贼匪六百多人,清点出匪尸六百挂零。跑是有跑掉的,但也没几个。
拣一处低洼,那贼匪尸首横七竖八扔了进去,还要用土埋了,而且要厚厚一层土,军士们不停地抱怨这山上土少。
官兵也有伤亡,伤的自有军中大夫处理。死的抬下山,听说要送回风野城安葬。
统共死了二十来个官兵,真正的兵只有两个,剩下的都是充入军中的犯人,其中一半还是被石头砸死的。
山上又有火起,是搜缴罢了要把那残寨烧得干净。
金银财物粮食牲口有用的物件也没多少,连同几个哭哭啼啼以手掩面被贼匪掳来的妇人都骡马驮着运下了山。
这些事儿都是原先守在山下的军士忙活着,攻山剿匪的军士都在山下休整了。
宋双瞅着鞋尖上被脚趾顶破了的洞,正想着要不要从那贼匪脚上扯一双能穿的鞋。
还没来得及动手,队伍就下山了。
下得山就地休整,但也不是睡着坐着,只野地上搭锅造饭,先解决肚子问题。
食材倒是充裕了,匪窝里搜来的鸡羊腌肉全都犒劳军士,十几口大锅里也不管什么肉胡乱煮了,都眼巴巴盯着。
“小子,干得不错。”旁边伍长看着宋双,“头一回上战场,就下得手,是块料。”
宋双正要答话,身后忽有一声冷哼,是鼻子里发出的不屑。
接着便又是冷冷的声音,“若不是他碍手碍脚,那个贼首岂会在霍超手下逃走。”
宋双还不知道伍长大名,但这一说便知是叫霍超了。
宋双没有回头,但知道说话的是那管领傅碎娃。
宋双也明白,这话说的是他那一跤挡住了伍长,跑了贼匪头目。
跑了吴撇子。
还好,管领只当是我手脚笨,并未看出是故意放了吴撇子。
估摸又要挨鞭子了。
但庆幸没有被瞧破,没有落个私放贱匪甚至通贼的罪名,挨鞭子就不算什么了。
身后那声音又冷冷道:“有几个贼人跑掉也是难免,只这个是不该逃掉的。“
又一声冷哼,“我军中容不得你这般不中用的人。”
这话说得宋双心里一紧,莫不是我这兵当不成了?
心正凉,旁边伍长搡了一把,“还不向将军认错。”
确是自己错了,这错该认。
方欲转身,忽哈哈一声大笑,却是方才就看到,从前面土山下转出来的七八骑里下来的一个。
那人一张憨圆脸,三绺须,本就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身虽是干净却不起眼的普通灰布袍,但马上下来的人都簇拥着他。
那人捋了捋胡须,又一声呵呵笑,“我这傅管领治军严厉,确是应该,老夫也当学习呀。”
那傅碎娃早见了那一干人过来,却装做才看见的样子,拱起手道:“这小小战事,怎劳董将军亲到。”
那人正是董进,军中统领董进。
这董进在军中官高傅碎娃两级,又是个顶头上司,只那话里“我傅管领”几个字,又是透着亲切又是露着生分。
一个我字,自是说傅碎娃是自己的人。
只是这军中上级唤下级都是直呼其名,哪有个称职衔的,这叫着管领,里面又有几分揶揄和生分了。
这话里的意思,大多人听不出,更别说宋双了。
但宋双知道,连管领都称大人的人必是大官了,长官谈话,自己哪有插嘴的份儿,这错也先不用急着认了。
那董将军径直走到宋双这一群人的锅边,手里马鞭杆子忽伸进锅里挑起一块儿肉来,“我这是闻着肉香了,来沾沾傅管领的光儿呵。”
也不嫌烫,另一只手两指夹住那块肉捞了出来。
随即嘴就上去扯下一条肉来,滋滋溜溜含糊着,“香,还有点儿硬,但真是个香。”
嚼了几口吧唧吧唧嘴,猛睁圆眼向锅边军士转了一圈,手指着锅,“吃,吃,这都是大伙儿的功劳。”
那些军士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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