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纪在城中心,尤纪在城东,位置上尤纪输于孙纪,生意上尤纪不次于孙纪。
尤纪也已开门。
黄树不认得尤老板,尤老板却认得黄大捕头。想那捕房里的人,平日里挺胸过闹市,昂首进街衢,维持守护这城内治安,也抓得几个毛贼制服些许恶霸,这经商的还望庇护,更怕来找茬儿搜刮,这等人有几个不识。
见黄树进来,尤老板忽忙起身拱手道:“却是大人光临敝店。”一边让坐一边吩咐伙计上茶。
那黄树“嗯”了一声并不坐也不答话,只往那柜台上看。只见粗粗细细五颜六色整整齐齐排列的布匹,抬头时,又见一条绳上悬挂着一排香囊甚是好看。
尤老板躬身于黄树身侧道:“大人可是需要些布料,尽管吩咐便是。”
黄树转过脸,见那人中等身材,面白须少,却还年轻。
黄树看着那人道:“你是老板了?”
那人又拱手道:“小人尤承之,经营这小店。”
前面从那大盗淫贼严先生处提到过布商尤二,原来名字叫做尤承之。
黄树笑笑,“年轻有为啊,经营得这般大店。”
那尤老板尤承之回道:“大人过奖,只是继承了岳丈的产业,诚信经营维持生计而已。”
黄树又笑笑,“敢问老板多大年纪,做这行当几年了?”
尤承之答道:“小人正三十,岳丈故去,小人接手这布行也有十年了。”
黄树“哦”了一声,转过脸看着那排香囊,“你这店里做得好香囊。”
尤承之脸上微微变色,随即陪笑道:“小物件,大人若喜欢尽管拣好的拿去。”
黄树干笑一声,“这是你的生计,怎的我说拿就拿了去。”
尤承之忙道:“大人保一方平安,我等全赖大人庇护,莫说这等小物件,就是裁衣缝被的料子,若用时小人也该孝敬。”
黄树“呵呵”笑道:“这都是婆娘做的事,我来你这里却另有叨扰。”
尤承之道:“大人有何事吩咐?”
黄树盯着尤承之缓缓道:“劳烦尤老板看样东西。”
尤承之看看黄树,想了想道:“大人里面请。”
进到里面坐下,黄树从怀中掏出那香囊递于尤承之,“尤老板看看这香囊。”
那尤承之接了香囊只看一眼脸上抽抽扭扭悲愤齐出,忽回身关了门转向墙边柜子打开门取了什么出来,再转回身却将一锭大银放在黄树座旁桌上,扑通一声跪在黄树脚前。
黄树见尤承之如此,只色厉却压低声道:“你这是做何?”
尤承之忽地哭出声来,片刻方缓缓道:“昨日听闻城里出了人命,据说即是那大盗淫贼。今日大人来,小人已猜到一二,这香囊确是内人之物,事关命案,小人不敢不认。大人有话问时,小人尽当回答。只是事关内人名节,只求大人切莫说了出去。”
黄树见那一锭大银心中先是一喜,又听尤承之如此说,未料得这物主认得如此快,心中又是一喜。忽然脑子醒了醒告诫自己,这是大案,办案要紧,切莫胡来。便对尤承之道:“你且起来坐下,我与你说话。”
尤承之悲悲切切起身坐下,黄树便问:“这香囊你怎一看便知是夫人之物。”
尤承之叹口气道:“这香囊是我行里上等织绵缎制成,这手工也只我内人才有,这个‘荷’字正是内人名讳。去年端午节前内人做的赶节日佩戴,做好时还拿给我看,我如何不认得。”
黄树也叹口气道:“此物在我手里,你该知是所来何事了。”
尤承之道,“大人即来了便直问是了,小人岂敢隐瞒。”
黄树道:“实不瞒你,这香囊正是从那淫贼家里搜到的,那你且说这物如何到了那贼手里。”
尤承之又是泪下,“不敢瞒大人,去年五月初四,内人刚做好此物挂在床边,夜里丟了的。”
说到此,尤承之竟泣不成声。
见此情景,黄树也感难受,安慰尤承之道:“你莫伤心,你即知我来意,还要细细说来方能替你做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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