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
笑完之后她转过头,小声问自己的儿女,“阿开,阿昙,娘说些啥好?”
林开和林昙都不禁笑了。
林昙含笑走到了罗夫人身边。
萧氏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她身上,只见她上身穿一件简简单单的交领斜襟藕荷色杭罗大袖衫,下着黛紫底遍洒奇花异卉曳地贡缎长裙,袅袅婷婷,舒缓从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眼中都有了惊艳之意。
怪不得怀远王发誓要娶她。
林昙敛衽为礼,温声问道:“敢问二舅舅,现如今住在侯府荣安堂的,是哪一位?”
罗箴微怔,道:“荣安堂是侯府正房,自然是侯爷、侯夫人居住了。”
林昙微晒,“原来二舅舅也知道,居住在荣安堂的,才是侯府的正经主人。”
罗箴不由的脸上一红。
萧氏语气温软,“这是阿昙么?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个好孩子。阿昙,你不知道,我虽顶着个侯夫人的名,实则却有许多烦难之处,不足为外人道也……”
“对不住,贵府的家务事我们不关心。”林昙彬彬有礼的打断她,“我们是客人,有事只和正经主人说。至于主人家里是否有不服管教的子弟,或者其他棘手情形,做客人的可是管不着。”
萧氏要诉苦,林昙偏不许她诉,把话堵得死死的。
三位老太太见林昙拿话堵住了萧氏,又来了劲,继续逮着萧氏一通好说,“你说说,纾儿才落地便没了娘,多可怜呢。娶你来家本是为了照看孩子的,你怎么挫磨起纾儿来了,明知道她要回娘家,不遣人去迎一迎也便罢了,连个大门也不给开?”“你这是故意的对不对?让纾儿灰溜溜的由角门进来,她今后在侯府便抬不起头,以后便由着你搓圆揉扁了,对不对?唉,最毒继母心啊。”
九老太太的孙子曾经和萧氏的孙子在族学里打过架,吃过大亏,对萧氏痛恨的要命,这会儿她数落着萧氏,越说越上瘾,上前抓住萧氏的衣领嚷嚷道:“你个不贤良的!走,这便跟我到祠堂去,有话你去跟纾儿的娘说,跟你已经过世的姐姐说!”也不管萧氏浑身上下穿的是什么稀奇罕见的绫罗绸缎,扯着她硬往外头拽,粗暴之极。
萧氏哪见过这个?脸都绿了。
全氏等人哪能由得九老太太这样对萧氏呢,都上来劝架,“九老太太,您先放一放。”萧氏的嫡亲孙女、侯府大姑娘罗文蔚心疼祖母,伸出留着长指甲的纤纤玉手死命掐了一下,“死老太婆,放开我祖母!”九老太太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松开了萧氏。罗文蔚啐了一口,“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便敢拉扯我祖母来了,你配么?”正得意着,却见九老太太眼中似要冒出火来,抡起胳膊,“啪——”的一声,重重给了罗文蔚一记耳光!
罗文蔚一声哀嚎,伸手捂住了嘴巴。
一缕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她脸颊麻麻的,过了一会儿才觉到钻心的疼痛,眼里冒出了泪花。
“你,你敢打我……”她一手捂着*辣的脸颊,一手指着九老太太,气得语无伦次。
萧氏、全氏等人见九老太太竟然在侯府动手打人,都怔住了。
罗箴最先反应过来,怒吼一声冲到九老太太面前,“你竟敢打我女儿!”全氏也回过神,一头撞到九老太太怀里,号啕大哭,“ 我女儿娇滴滴的姑娘家,是你能动手打得的?你有本事,打死我算了!”拿着九老太太的手,让九老太太打她。
罗文蔚忍不住哭出声来,萧氏大痛,忙抱着她柔声哄着。侍女、仆妇们拿冰块的拿冰块,拿手巾的拿手巾,忙成一团。
罗箴和全氏的小儿子罗文祒不顾他哥哥罗文礼的阻止,也扑过去和九老太太吵闹。
侯府整个乱了套。
——
怀远王从宫里出来之后,回到自己的王府处理过几件要紧事务,便骑马出门,去了襄阳长公主府。
说来也巧,他到了襄阳长公主府门前的时候,襄阳长公主的马车也差不多是同时到了。
襄阳长公主笑吟吟踩着脚踏下车,和在宫里时一样,左手牵梁纶,右手牵高元煜。
“高元燿你今天蛮好的,光明正大的就来了。”襄阳长公主笑咪咪,“有长进啊,比昨天强多了,昨天本公主差点没被你吓死。”
梁纶和高元煜见了怀远王齐声欢呼,挣脱襄阳长公主的手,你追我赶的往怀远王马前跑。
“慢着点儿。”襄阳长公主着急,提起裙子想亲自追。
她才没走了两步,怀远王已大踏步上前,一手抱起一个,把梁纶和高元煜稳稳的抱在怀里。
襄阳长公主放心了,嫣然而笑,“这两个臭小子,见了你倒是蛮亲的。”
梁纶用请求的语气说道:“大表哥,你若得闲,教我骑马好不好?我能骑着马小跑了,可是跑不快。”高元煜兴高采烈的嚷嚷,“大哥,掏鸟窝,掏鸟窝!”一手搂着怀远王的脖子,一手往树上指。
怀远王一名侍卫快马驰来,小声报告了一件什么事情。
怀远王眼眸中闪过怒色。
“怎么了?”襄阳长公主敏感的问道。
怀远王淡淡道:“无事。侯府不大太平,姑姑,我过去看一眼。”
“你媳妇的外祖父家呀。”襄阳长公主恍然大悟。
怀远王听到“你媳妇”三个字,心里甜丝丝的,俊脸上现出腼腆的微笑。
襄阳长公主凑到他面前,仔仔细细打量,“高元燿,请问你此时此刻是在害羞么?”
怀远王被打趣得脸上发烧。
梁纶和高元煜这两个小屁孩儿也不管怀远王要去做什么要紧事,反正就是坚决不肯下来,高元煜尤其会耍赖,两只小胳膊死死搂住怀远王的脖子不放,怀远王无奈,只好带着这两个小累赘一起上了马,“姑姑,等这两个臭小子玩够了,我亲自把他俩送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