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司库

用处无非就是像通行证一样，在这朝野上下打通关节，铺路而已。

    郭开周游完这一圈，神清气爽，心大好。他迈着自信满满的步子朝来时的那扇门走去。

    林煜一看这家伙晚上的巡视就要结束，赶紧跟众人说道：“今天我们先跟着他出去。既然找到这位置，下次再来便是不难。”

    于是大家跟着郭开出了密室。

    密室门关好，书柜移动到原位。郭开心满意足的又回到上，解带宽衣，重新躺下。这一觉怕是又要到上三竿了。

    常人都说自己钱是不能免俗，但是郭开的钱实在是超凡脱俗。

    跟着郭开导游参观完他的私家博物馆和地下金库，四人只觉叹为观止。

    大家回到景明宫愈发觉得，明朝上，关于大司库的争夺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本来前朝堂上已经纷纷扰扰，喋喋不休的争论了一天。

    不满十三岁的新继位的赵王赢迁一直没有表态。

    但平侯和畅太后的意见是明显的，他们既不希望郭开继续出任兼职大司库一职，但更不希望将大司库的职位给了公子嘉。

    一些老臣摆出明显支持公子嘉的态度。三位上大夫和两位年迈上卿公然出列，表示公子嘉才是最佳人选。

    同时郭开的拥趸也一边倒的想要推荐公子嘉做这个大司库。

    只是平候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朝堂上变成王与群臣之间的博弈。

    第二清晨，赵王迁继续临朝议事。

    老家伙们争了一天，依然精神矍铄，一一走进大，拜王见礼之后，分两旁站立。

    旧谈重提，朝堂上立即人声喧哗，互不相让。

    平侯的心腹今又开始大声聒噪，和朝中一干老臣吵成一团。仿佛他们要商议的不是大司库一职，而是什么势不两立、刀兵相见的国之大事。

    众人嘈杂一片，最后就连平侯，甚至畅太后，都忍不住开口相诘。

    全场只有一处角落依然安静，那就是公子嘉和他后的公孙直、邵易之、龙将军和一戎装的李落棠。

    公子家冷眼旁观，在朝堂之上他不置一词，就连偶尔看过来一下，满是揣测于人的郭开的目光，公子嘉都毫无回应。

    风洛棠脑袋都要给吵大了。那些士大夫们的言谈加上古语，她连听都听不大明白。

    这时就听林煜低语道：“这么个吵法，就是在吵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煜哥，不如我们……“龙煖辰望着林煜。

    林煜在下面摆摆手说：“再看看。”

    但风洛棠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实在忍无可忍，她用脚跟踢了邵易脚一下，气鼓鼓地说：“少爷，你就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别吵了！”

    邵易伸手想挠挠头，却发现自己一卿客装束，还是矜持些好，便把手又放了下来。

    想了想，他大声对公子嘉说道：“公子，如此这般争吵有损朝堂威仪。请许我终止这些无谓不休的争论。”

    公子嘉虽然不明白邵易要怎么做，却无可无不可的轻轻点了下头。

    邵易得此首肯，站在人后忽然发力，拔提龙气运转，但不想让火焰一般的光波出现后。绕令如此，他还是把龙气调动起来，使右脚狠狠的在地上一跺。

    一声炸雷响起。众人只觉得这声音近在咫尺，好像在大屋顶炸开。

    同一时间，大石砖铺就的地面突然一阵颤抖。然后有一条裂缝从大中央陡然裂开，向两侧迅速蔓延。裂缝两边出现无数细碎的分支裂缝，然后是更小的分支，向每一位朝臣脚下延展而来。

    畅太后脚下也有一条裂缝迅速飞展过来。

    畅太后惊叫一声，向后一倒，跌坐在椅子上。而平侯看着这些如龟纹炸裂般的裂缝，也失了颜色，倒吸了一口冷气轻呼出声。

    整个大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风洛棠一扬俏脸，给了邵易一个大大的微笑和一个无声口型“帅！”。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刚才领头的一位颤颤巍巍的上大夫大声喊道：“天命所望。请王准公子嘉为大司库，为国效力。”接着他后面呼啦啦又跪倒一片。

    赵王迁刚才也吓得不轻。他抬眼向左看了看母亲，又向右看了看大伯平候。打量着那二人均是打定主意默不作声了。

    赵王迁不得已，只好站起来说道：“准啦。诏，公子嘉为大司库，即上任。望卿为国筹谋，勿要辜负国之所托。”说罢，自顾自的下朝往后而去。

    风洛棠此时感觉到公子嘉一直坚硬直的后背突然松了下来。

    散朝之后，公子嘉率着众人，一道去领了诏书、印信和大司库的玉玺。

    然后便带着四人，来到了大司库的库房所在。

    赵国国库是连绵百间大屋。整个院落占地几条街巷，有密密层层的赵军把守。

    守库军官早得了诏命，又见公子嘉出示了印信玉玺，恭恭敬敬的将几人请入库房中。

    公子嘉命令道：“打开库房，我要一一检视。”

    库管军官答一“诺”，便拿来巨大的铜钥匙，将库房一间间打开。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因常年无人，一股沉闷的霉气扑面而来。库房里高大暗，军官赶紧送来了几支手持的烛台。

    漫步其间，处处帑金帛舍，堆积着赵国经年积累的钱财货币和一部分金银。

    看着码放整齐但并不如何丰盈的国库，想到昨夜在郭开地下私库里见识到的富可敌国，风洛棠四人真是感慨万千。

    手秉烛台的公子嘉摒弃左右，让那些军士们退出库房，然后突然转过，对风洛棠四人说道：“都在这里了。我赵国百年积累的财富尽数在此。”

    他迟疑了一下，本来想好要说的话是：“列位要拿便拿，只是请将我的人还给我。”

    但是公子嘉还是忍住了，脱口而出的说道：“今列位所见是赢嘉一片诚意，还望从此能够坦诚相待，共谋大业。”

    几人听得公子嘉这话明显不是说给公孙直等人的话，隐约觉得恐怕这份已经被公子嘉怀疑了。

    还是林煜相对镇静，对公子嘉说道：“公子，此处不是讲话之地。我们还是等回到景宁宫，细细再议。”

    众人回到景宁宫的时候，已是近黄昏。

    公子嘉挥去左右，然后就俯一拜道：“现我赵国，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幼主权臣，内忧外患，如履薄冰。作为先王嫡子，便有万分艰难，赢嘉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诸位请施以援手，从此荣辱与共。此乃赢嘉之不之请。”

    四人赶紧按照赵国礼节回礼，林煜答道：“公子言重了。我等自当尽心竭力，与公子同进退。”

    其实依照风洛棠的率真格，很想直接就把真相全部告诉公子嘉，但却被邵易轻摇着头和不赞成的眼神制止了。

    “公子请放心。”龙煖辰也跟着说。

    公子嘉果然像是放心下来，转而又满怀豪，大声说道：“既然如此，赢嘉愿意自今起以各位兄长自处。”

    四人心中也各有几分感动，纷纷应诺。五人一夜闲叙，拉拉杂杂，前后扯了不少公子嘉的往事和朝中掌故。

    再推开窗时，已是晨光清明，早霞满天。五个少年人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振奋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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