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跟着郑三儿生活好了许多,赵妮胖了不少,也白了不少,因为还有孩子要照看,所以得空的时候才来帮帮忙,金玉照旧给她算全部的工钱,也算是照顾。
楚一清刚在河边上落脚,正在补网的赵妮就瞧见了,赶紧擦了擦手起身笑道:“楚姨,您来了?冷不,快到棚子里坐坐吧!”
楚一清摆摆手笑道:“我就是过来瞧瞧!你不用管我,忙自己的就是!”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赵妮还是小跑着进了河边的棚子取了板凳与一大碗水来,因为走得急,那水也撒出来不少。
“你不用忙了,我又不是客人!”楚一清赶紧接过她的水,忍不住再次说道。
赵妮这才一愣,忍不住别了耳边的发丝笑道:“你瞧俺,竟干糊涂事儿,竟然让楚姨不舒服了,那楚姨,您随便看看吧,李叔带着人在鱼棚里放鱼苗呢!”
楚一清点点头,将水放在一旁,也就走了。
赵妮看着那水,眼神有些黯淡,最后啥也没说,端起来自己咕嘟咕嘟的喝了,正待要转身继续补网,就听得孩子的哭声传过来,她赶紧抬头,一望见郑老汉正抱着孩子过来,忍不住就丢下手里的活计低声骂道:“又来了,一日三趟的来,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就有这么多的事儿自己解决不了?人家嫁人俺也嫁人,如今为了个孩子累的半死,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嫁给别人做妾!”
郑老汉抱着孩子上前,一下子将孩子丢在赵妮的怀中说道:“哭闹个不停,俺说看不了,你非要让俺看,俺都多大年纪了,咋能整治了这个小娃子呢!你还是自己瞧着吧!要不然,你也像三儿媳妇似的,让他姥爷给瞧着!”
赵妮一怔,那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抱着孩子哭道:“爹,你是嫌俺家爹娘不给瞧孩子是不是?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十里八村的,有姥爷姥姥给瞧孩子的么?俺跟你说了,让俺爹娘瞧孩子中,只是一个月给俺爹娘二百文钱,如今芫斗赚的多,也不差这二百文,你就是不愿意,俺爹娘本来就是个算计的,如今你比他们还算计,你还叫俺们活不?”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既然知道芫斗赚得多,那你就不用做工,待在家里看孩子不成?为啥非要来这里赚人家赵家的便宜?要俺说,你就跟你爹娘一个样,逮着人家赵家的便宜就沾!”郑老汉瞪着眼睛骂道。
赵妮咬了唇,她就是要沾赵家的便宜呢,在这里只要每日里露一下脸,一个月就有五百文的工钱,一年就是六两银子,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儿,可是偏偏这郑老头不上道,一个劲儿的反对,说不该这么干,她占她叔叔家的光,该着他家啥事?他家若是有钱,一年不差这六两银子,她不愿意当少奶奶?可是偏偏穷得很,再加上还有孩子要养,两年了也没有盖上一处房子,如今两个儿子全家还挤在那两间屋里,出出进进的都不方便。
“人家楚姑娘待咱们家不薄,咱们可不能像一些白眼狼似的,一个劲儿的抠搜楚姑娘,那孙家村的樱桃,真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竟然要楚姑娘让她做干妹妹,自己想着嫁给个秀才呢!还有你,别以为你是赵家的亲戚,就一直占人家便宜,人家的钱也不是海水潮来的!咱家有本事才能拿人家的钱,就像你似的,啥都不会干,一个月补不出一张渔网,这不是耽误事么,俺让你回家看孩子也是为了你好!”郑老汉说着,吧嗒着旱烟一瘸一拐的走了。
赵妮抱着孩子气的浑身颤抖,她是赵家的正经亲戚,竟然拿着她跟孙家村那个樱桃比?樱桃算啥,她姐姐也不过是赵家的奴才!
楚一清虽然走得远,但是因为耳力好,却听得真切,想不到樱桃的事情竟然闹得人尽皆知了,她叹口气,摇摇头。
从鱼棚回来,得知厉煌正带着阿宝在院子后的果树林里练剑,楚一清也就信步去了林子。
绵延的梨花林,林间盛开着密密麻麻的白色花朵,清新的梨花香味扑面而来,仿佛一缕驱去疲惫与懒散的明媚阳光,在雾霭中闪烁着光芒,偶尔的几声鸟鸣滑入这绵绵的静谧中,更增添了几分灵动。绚烂的晨曦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同样的挺拔有力,挥剑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身姿潇洒飘逸,轻灵耀眼。
楚一清站在不远处,望着父子两人英俊飘逸的身姿,忍不住轻轻的勾起唇角。
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随手折断一直带着花骨朵的梨枝,楚一清纵身飞跃加入他们,之间瞬间,两把寒剑一根树枝,虽然器物不同,剑招却想通,剑气想通,三人舞剑极其和谐。
“娘亲,您来了!”阿宝欢喜的叫着,手中的剑招却不停,转脸抬眸望着楚一清,额头上鼻翼上笼罩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厉煌没有说话,眸色流转之间,却有一股情意在流转。
“阿宝,不要说话!”楚一清笑道,奋力的跟上父子两人的剑招,在追随的同时又稍加变化,梨枝与寒剑相呼应。
厉煌淡淡一笑,将剑招故意的放慢,也与楚一清呼应起来。
阿宝眯眯眼,瞅准了机会将自己的玉剑撤回,于是一套龙翔十三式最后变成了龙凤和鸣。
“来,擦擦汗!”收回剑招,楚一清温柔的笑睨厉煌,将帕子递给他。
“你帮我擦!”厉煌故意的眯眯眼,凑上脸去。
“爹爹羞羞,这么大了竟然还跟阿宝似的撒娇!”阿宝坐在树丫上,朝着厉煌坐着鬼脸。
楚一清笑道:“你瞧,儿子都笑话你了!”话虽然这么说,她还是为厉煌擦了额角上的细汗。
“好啊阿宝,你竟然取笑爹爹,本来爹爹还想,随着你长大,这套龙翔十三式已经不适合你了,打算从明日起,爹爹教你别的剑招呢,如今看来……”厉煌眯眯眼,威胁道。
“好爹爹,阿宝不取笑你了,阿宝也帮你擦擦!”阿宝笑着,赶紧从楚一清的手里抢过帕子,让厉煌抱起来,使劲蹭着厉煌的鼻子。
“哎呀,阿宝,你是不是气爹爹夺了你娘的宠爱,你心里嫉妒?”厉煌故意板了脸说道,一下子将阿宝抱起来挠他的痒痒,惹得阿宝大笑。
父子两人的笑声在梨树林里飘荡。
楚一清站在一边瞧着,满眼的笑意。
回去的路上,厉煌将阿宝扛在肩膀上,拉着楚一清的手。天空很晴朗、很美丽、很温馨……
鲁城,花府书房中,崇文一把抓起花麒的衣领,眸色冷沉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花麒凛着英俊的脸,低声道:“你还是快走吧,楚姨得了我的信,一定会很快来的,你的心里虽然没有我跟妹妹,可是你终究是我的爹,我不愿意你死在楚姨的手上,趁着现在楚姨没到,你赶紧走吧!”
崇文眸色一暗,一把将花麒狠狠的掼在地上,冷声道:“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做事很像我,能够大义灭亲!”
花麒咬着唇,低声道:“这些钱都是楚姨的人辛辛苦苦赚来的,我不能在眼睁睁的看着你拿楚姨的钱去招兵买马对抗朝廷,也不允许你伤害花蕾姨娘!”
“这些外人,难道都比你爹的命重要吗?”崇文冷声道,狠狠的给了花麒一巴掌。
花麒不敢置信的望着崇文,虽然之前崇文对花海那般,可是在他心里,他还是将他当做爹爹,甚至他那次差点为了他伤害阿宝,可是如今……脸上火辣辣的疼,那疼绵延到了心里。
房门外,花根听着里面的动静,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头不小心撞在了门框上。
“谁?”崇文一愣,迅速的转身打开房门,就见花根远远的逃了出去。
崇文眸色一暗,低咒了一声,迅速的掠了出去。
朱氏正带着铃铛刚过了角门,她的手上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是给花麒刚刚熬好的参鸡汤。
“娘,哥哥身子不舒服吗?”铃铛一边走一边问道。
“也不是不舒服,许是读书读累了,花根说你大哥这些日子总是睡不安宁,这参鸡汤里加了桂圆跟酸枣仁,你大哥喝了能安神!”朱氏笑着,慈爱的摸了摸铃铛的头发,正要帮她整理一下头上的绢花,就见花根急急的跑了过来。
“朱管事,公子他……”花根急急的喊道,一个趔趄就倒在了地上。
朱氏一愣,抬眸就望见了毁容的崇文,她一愣,一把将铃铛护在了身后,一边大喊道:“尤饼,你要干什么?”
“尤饼?”恢复了正常声音,崇文一步步的走向朱氏,“蕾儿,好久不见了!”
哄一声,朱氏只觉着天旋地转,这个声音……几乎所有的,关于花笑棠的记忆在瞬间复苏,她紧紧的盯着那张恐怖的脸,全身颤抖。
“娘,娘,你怎么了?”藏在身后的铃铛注意到朱氏的异样,赶紧伸出脸来望着朱氏,也就在瞬间,她的身子一下子一下子被崇文捞在了怀中。
“铃铛!铃铛!”朱氏大惊,想要抓住铃铛,却只撸下了铃铛手上的银镯子。
“花笑棠,是你?真的是你?你要干什么?你还给我的铃铛,你……”朱氏要崩溃了,原来这两年来的梦魇是真的,花笑棠真的回来了,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监视着她,怪不得这两年来,她总睡不安宁,总会夜里惊醒!
花麒带着人从后面追上来,一见花笑棠抱着铃铛,花麒忍不住大喊道:“爹,你不要执迷不悟了,我们才是你的亲人,你为什么……”
花麒的话还没有说完,花笑棠突地上前,一掌砍在了冲上来的朱氏身上,趁势揽住昏迷的朱氏,一边夹着一个,回身冷冷的吩咐花麒道:“如果想要人,三日之内准备十万两银子,否则的话,就等着收尸吧!”
花麒一怔,大喊起来:“爹,铃铛是你的孩子啊,是你的孩子!”
花笑棠却全然不顾,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花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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