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飞了许久,就算是上仙也露了些疲态。
墨逸才刚刚耗费了许多修为,如今本该好好休息,不该逞强。
他却等不了,眼前总是浮现倾渺苍白的脸色和几乎放弃自己的话语。语气那样沉静,像在告别。
好不容易重新各自给了希望,他和她一秒也等不了...
三个时辰之后,墨逸从云雾的间隙望下去,总算瞅见些水光。
继又飞了会儿,降了点云头,眼前豁然开朗。
蔚蓝的大海辽阔无垠,精卫鸟盘旋其上,云淡风轻。
墨逸却无暇欣赏,趁着天气尤佳,他更加快的御风而行,因那夔牛所处的流波山离此尚还有七千里路。
四周逐渐静谧,环顾之下,目无一物。这种一层不变的蓝色更加让人有些视觉疲劳。
突然,视线所及的远海线边露出一座山来,尖尖的峰顶像是能捅破苍穹。
墨逸落到岛上,脚底皆是大块的石头。四周凹凸不平,无数散乱的天然石头柱子上全都带有大大小小的圆形孔洞。
此处应当就是流波山。
墨逸向前行了一步,想要寻那夔牛的踪迹。
脚下的石头十分薄脆,一脚踏下去,便发出‘噶吃’的声响。
声响穿过石头立柱的圆形孔洞,曲曲折折的在岛上回荡,循环放大。
第二步还未踏出去,刹那间突然狂风大作,一团黑云落到流波山的上方,隐有雷电之光。
不一会儿便下起了瓢泼大雨,身上的干袍子立刻被淋了个透,湿湿的紧贴在身上。
隔着迷蒙的雨帘,墨逸似乎看到自己正中方向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光圈。
恍若从另一个世界而来,夔牛携雷带雨的倏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正如传言所说,夔牛的周身异常明亮耀眼。
头上的光华如白日,尾上的闪耀如明月。
夔牛落到地上,猛一甩头,巨吼一声,声音如雷声鼓点,四周光景巨变。
吼叫的音波穿过岛上的孔石,不断被扩大,刹时,地动山摇。
墨逸并未料及到这一点,忙乱中撑开的保护屏障被立刻震散,连耳蜗处都流下了丝丝鲜血。
血液顺着脸廓流下,滴落在地上,在暴风雨的冲刷下,立刻化成淡淡的一片樱色。
小镇医馆的客房中
倾渺睡得迷迷糊糊,疼得几次昏迷又苏醒。
她虽从小娇生惯养却也决不是害怕疼痛的人。但是这一次,没有停歇的剧痛激得她都起了自我了断的心思,一了百了,不用再如此活受罪。
只是,每当神识模糊,不能自制的时候便总能想起他来。
那一夜,他难得的温柔,眸中也有些许哀伤。
如命令的口吻,他贴着她的耳畔说,他要她等着他。
“她醒了!!!”耳边有清脆的陌生声音响起。
倾渺眯着眸看了看床侧,只见不远处立了个小童,正是医馆大夫的小女儿。
“姐姐,你快要死了吗?”童言无忌,小女孩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却又哪里明白死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陪在她身边的母亲立刻敲了下小女童的脑袋,动作狠落下却极轻,声音里满是责怪与愠怒:“璃儿,你小小年纪懂个什么?快去门口玩!不要在此处扰了病人休息!”
这个叫做璃儿的小童立刻大声哭了起来,泪眼婆娑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父亲昨日便说了,姐姐活不下来了,强拖着而已。你当时还点头来着!我全部都看到了!”
璃儿母亲的脸立刻变得铁青。她不好意思的朝倾渺欠着身子,示意她不要在意。
倾渺挣扎着坐起来,淡淡笑了笑,朝着璃儿挥了挥手,轻声说:“过来。”
璃儿见倾渺和颜悦色,倒莫名生出了些亲近之情。遂松了母亲的手,极轻快的跑到了床榻边。
倾渺因为虚弱,所以话说得极慢,好在吐词十分清晰,倒不会叫人会错了意。
“你父亲没有说错。我本来是活不下来的。但是事事没有绝对。我的那个朋友费了千方百计救我,甚至愿意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为我去寻那十分珍贵的药材。就是因为他做了这些,我才能在这里同你说话。”
璃儿点了点头,伸出手,十分懂事的替她擦了下脸上的汗水,轻声问道:“姐姐,你疼吗?”
“疼。”倾渺望着她,眸中神色满是柔和而坚定,“但是,值得。”
璃儿不太明白,清澈的眼神里满是天真。过了一会儿,轻轻拍了拍倾渺冰凉的手:“姐姐,在你的朋友回来之前,我有什么可以帮下你吗?”
倾渺一愣,继而和缓了神色,极轻的道:“你可以唱歌给我听。我想,这样我便会好一点。”
“好。”璃儿极开心的应承下来。
她退到小屋的中央,清了清喉咙,唱了一首童谣。声音清脆,如婉转的黄鹂。倾渺弯了弯嘴角,缓缓闭上眼,在音乐声中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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