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韩昱一宿难眠,辗转反侧之际只觉得胸闷难挨,遂点了油灯,坐于书案前挑灯夜读起来。
奈何心事重重,脑子里具是周宁的那些话,又想起晚间潘庆倒出的苦水,顿觉的一腔悲愤难平。
且说这周宁为人虽然八面玲珑,但他对于陛下的忠诚,自是不必多说的。那日在风雪中与自己的谈话,却多少有些棉里藏刀,恩威并施的意思。难不成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想到这里,韩昱突然感觉自己落泪了,没有任何情绪宛如排尿般的泪水瞬间溢了出来。
“大将军……你睡了吗?”
听得门外有人敲门小声询问,韩昱赶忙擦拭泪水,调整了情绪后开了门。
“子元?”韩昱见是李平,领他进了屋后,一脸困惑的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李平压低了嗓音,故作神秘的说道,“那女土匪不见了!”
“你什么时候……”韩昱咂嘴嬉笑,“有了偷窥人家姑娘的癖好?”
“哎呀!”李平急忙摆手否认道,“我先前于屋内听的门外有动静,怕有贼寇生事才出门查看,却正好见到那女土匪一身戎装的提刀偷溜出了客栈!”
“这样啊……”韩昱仰起头向后倾斜了身子,若有所思得沉思半晌,方才摆了摆手,“屋外风雪那么大,她在这里又无依无靠的,既然想出去便随她去吧。”
“大将军!”李平见韩昱压根不担心,当场急的差点嚷出了声,“那女土匪大半夜戎装提刀地偷溜出去,别给咱们惹了什么祸端才好!”
“子元啊,你这火急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下?”韩昱呵呵笑着起身道,“这腿长在她的身上,咱们与她非亲非故的,难不成把她软禁起来不成?”
李平听罢,旋即接过了话茬,“大将军,末将问您一件事,还望如实相告!”
韩昱刚将茶碗端入口中,见得李平一脸严肃认真地发问,当即轻笑着放下茶碗,重新坐下身子后点点头应允。
“您真跟那大字不识一个的女土……”李平忽觉得不妥,遂小心翼翼的重新整理了说辞,道,“跟那姑娘有婚约?”
韩昱大笑着重新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方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他爷爷郭云与我有救命之恩,也算是我师父。而这所谓的婚约却不过是他当年的一句戏言,怎可当真。”
“既如此,那这姑娘又该如何处理?”
李平面带焦虑,虽说韩昱不当真,可看那姑娘的架势,只恨不得能瞬间飞去南营寻得韩昱。
“她这不是走了吗?”
韩昱神态自若的站起身,走到窗边奋力的推开后,突听风声疾呼,大雪纷纷飘落进屋,顿时屋内一阵刺骨寒意冠绝全身。
看着屋外苍茫雪夜,仿佛天地早已融为一体,具是凄凉萧索之意。
“已经三更天了啊?”韩昱嘴中喃喃自语,眼神却不住的往窗外搜寻着什么。
翌日大清早,客栈内来往商客云集,顿时热闹了起来。
韩昱和李平于门口送别了潘庆等人后,却还是不见顾月夕身影,问了店小二后,竟也不知其踪迹。
“看来她这是不辞而别了。”李平敲了半天房门,均未听得回应,遂转过身子对韩昱道。
“如此,便随她去吧。”韩昱倒是乐得清闲,领着李平便出门去吃早点。
不愧是天子脚下,虽说此地在景州城外,昨晚还是苍茫一片,只有孤零零的客栈迎着风雪矗立在这平原之中,今日早晨门口却多了许多的早点摊位,过往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韩昱老远就听见卖烧鸡卤肉、馄饨水饺、面条打卤等等叫喊声。
两人费力地穿过人群,走到一处馄饨摊位,刚一落座便听见敲锣打鼓声,瞬间吸引了人群围拢过去。
“老板娘!”韩昱扭过头问到年轻老板娘,道,“这是什么怎么了?此地还有还有庙会不成?”
“客官远地方来的吧?”老板娘一边从滚烫沸腾的锅里捞着馄饨,一边笑着回道,“这哪是什么庙会啊!想必是官府又抓到什么歹人了!唉,这世道不太平,只怕又是拿什么平头百姓来充数的!”
“去看看!”
韩昱听闻心头突然一骤,似有不详的预感,勒令李平前去查看。
不多一会,李平突然神色慌张的回来通禀道,“不好了!官府抓了那姑娘,说她昨天夜里打家劫舍,此去衙门问罪的!”
“该死的!”韩昱当即将碗扔在桌上,发出咣当的声响,神色有些恼怒的说道,“这丫头真是多事!”
说完,丢下三枚铜钱,便疾步去往人群中查看。
此刻的顾月夕正低着头,被五花大绑的游街示众,俊俏的脸蛋上满是泥泞污垢,想必是被抓时吃了不少苦头。
十几个官兵正敲锣打鼓,神情嚣张的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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