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派人给她送补品。
怕她在婚礼上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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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这四年来,她身子已经补的差不多了,没有刚刚被放出来时那么孱弱,喝不喝参汤其实都无所谓,更何况,还叮嘱女佣亲眼看着她喝下。
这是……知道那个女人怀了夜生的孩子,临时打算换儿媳妇了?
“桃子,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先不跟你聊了。”她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起身走过去,看了那碗参汤一眼。
虽然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但按照夜夫人对她的痛恨程度,肯定不会让她舒舒服服死去就是了。
抬手接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随手将空了的碗还给她,迎上女佣诡异的笑容,她也笑:“喝完了,可以离开了么?”
女佣冷哼一声,无限鄙夷的睨着她:“不早了,准备一下,该去酒店化妆了。”
“好。”
她点头,看着女佣端着碗,扬长而去。
听说,人临死的时候,都会找一些爱人、朋友、家人,留下一些遗言,让自己无憾的走,也让亲朋好友无憾的送自己离开。
坐下来,重新拿起手机,指间在通讯录里翻了一圈,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海中唯一浮现的,竟然只有那个人的模样,那个人的手机号。
原来,她这一生,竟然从来没有爱人、朋友和家人……
自嘲一笑,摇摇头,又将手机放下。
还是安静一点的走吧,就像当初她安静的来到这个世界……
苦难、贩卖、杀人、囚禁……
这百无聊赖的一生,总算可以结束了。
……
药效发挥的比想象中要慢很多,化妆的两个多小时,几乎一直没什么感觉,等婚礼要开始的时候,她才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身子开始发烫。
不知道一会儿死的时候,会不会很难看。
浪漫优雅的音乐声中,戴着白色手套的双手捧着一束捧花,幽幽芳香沁入鼻息间,迷惑着心智。
安萝走的很慢,隔着一层头纱,一切都是模糊的,唯有身子越来越热,越来越难受。
像是足足走了一个世纪之久,男人有力的大手才终于握住她的,虚软的双腿踉跄了下,又很快站稳。
抬头,隔着头纱,男人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眉眼弯弯,对着她微笑。
她扯扯唇角,勉勉强强回他一个笑。
“今天,我们在上帝的注视下聚集于此,并且在亲朋好友的面前,见证夜生先生,和安萝小姐的神圣婚礼……”
牧师平静温和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传入耳中,听的不是很真切,安萝闭着眼睛,呼吸沉重,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大脑却越来越昏沉。
然后,她听到了夜生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我愿意。”
到她了。
“安萝小姐,你愿意在成为夜生先生的妻子,一生爱他,忠诚于他,无论贫困、疾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吗?”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尖锐的刺痛稍稍拉回了一丝理智,唇瓣艰难动了动,她听到自己略显干涩的声音:“我愿意。”
话音刚落,礼堂的门忽然被推开。
那在偶像电视剧中看过的无数次狗血的桥段,在现实中,在她自己的身上,上演。
一个同样穿着婚纱的美丽女人,在保镖的阻拦中挣扎着要冲进来:“你不能跟她结婚!夜生!夜生我怀的真的是你的孩子!你相信我!”
全场哗然。
邓萌脸色一变,刚要起身就被季生白拽了下去:“别人的家事,你不要干涉。”
“不干涉?”
邓萌气的小脸惨白,一手隔着西装拧着他的肌肉奋力转了半圈:“物以类聚!他夜生之前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迷惑我们,现在又搞出个怀孕的女人来,你是不是打算回去后也效仿他,搞个情.妇出来?”
季生白淡淡瞥她一眼:“我打算从今以后跟他绝交。”
“……”
一句话,成功的扑灭了邓萌的大半怒火。
算他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
夜生紧张的看了眼身边的安萝,薄唇微抿,几步上前:“这位小姐,婚可以乱结,但男人不可以乱认,我不认识你,还请你自重。”
当着那么多的宾客,只能咬着牙按捺着脾气,一番话说的礼貌得体,看着她的眼神却充满警告。
“你看!你看!这是我的怀孕报告单!夜生,这真的是你的孩子,我不想让它变成私生子,你不要跟她结婚好不好?”徐贝贝手中捏着一张纸,不停的挥舞着。
周围讨论的声音越来越激烈,自古以来,吃瓜群众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都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场闹剧,一边看一边啧啧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夜生皱眉,示意拉扯着她的几个人赶紧把她赶出去。
怎么办事儿的?四个大男人拦不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闹闹哄哄中,没有人发现,台上的新娘,不见了……
……
恶心的厉害,安萝一路扶着墙壁踉踉跄跄的走着,努力睁大眼睛寻找着洗手间的方向,几次三番不小心踩到婚纱摔到地上。
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仿佛随时都要睡过去。
直到一只手从身后扶住了她的腰,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
她急促的喘息着,意识已经模糊到分辨不清那个人的脸了,迷迷糊糊中,只能被动的被对方带着往前走。
宽敞明亮的楼道内诡异的安静着,打火机发出的一声脆响,便显得格外震慑人的心魂。
一手抵在女人后背,身子已经蹲下来抱住她的双腿打算将她直接从窗口丢下去的男人浑身骤然一僵,顺着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
擦的纤尘不染的楼梯扶手处,一抹挺拔修长斜斜而立,衣冠楚楚的造型,额前黑色短发梳了上去,本就迫人的气场越发显得咄咄逼人。
指尖一名一灭,他转过头来,青白薄雾自唇间淡淡散开:“猜猜看,如果今天一定有个人跳楼身亡,会是个女人,还是男人?”
凉薄如刀的声音,似秋秋冷月,光线柔和,棱角却尖锐到足以瞬间夺去对方的性命。
在孤城的上流社会,大概没有谁不认识这个叫北梵行的男人了。
鬼鬼祟祟的身影站了起来,仰头看着他,嘴唇哆嗦着,壮着胆子道:“这是夜家的家事,北先生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夜家的家事?
也就是说,是夜家的人,派他过来把安萝丢下去,造成她是自杀身亡的假象了?
既然这样,又为什么煞费苦心的安排这场婚礼?
锐利如鹰隼的眸微眯,黑亮的皮鞋踩在阶梯上,却更像是踩在那个男人的心尖上,每走一步,都要震慑的他后退一步。
身穿婚纱的女人还半挂在窗口,迷迷糊糊中,身子动了动,猝然下滑。
有力的大手稳稳的托住了那纤细到不盈一握的腰肢,微微用力,便轻而易举的将她带了回来。
“如果我非要插手呢?你阻止的了?”依旧是那清冷凉淡的嗓音,却因为说出来的话,给他平添了几分猖狂傲然的气息。
男人又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北先生您别为难我,我也只是拿钱办事……”
“不为难你。”
北梵行俯身,径直将怀中意识已然不清了的安萝打横抱了起来:“也不介意送你一程。”
“……”
男人蓦地睁大眼睛,这才发现楼梯口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出现了一抹身影,戴着鸭舌帽,鬼魅一般毫无声息,连下楼的动作,都听不到半点声响。
“北先生,北先生,我不办事儿了,您……您饶了我,求求您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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