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刑侦支队。
石羡玉和齐宏宇并肩而坐,看着对面耸拉着脑袋的黄自成。
除了刚碰面时打了个招呼之外,三人至今什么话都没说。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才听黄自成长叹口气。
“想清楚了?”齐宏宇问道。
黄自成双手抬起,捂住了自己的脸,看得出来,他依然在挣扎。
很正常,心理本来就是动态的,某个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之后,就把知晓的东西全部说出来,这种情况还是太罕见了。
更常见的是,上一个瞬间决定要开口,但到了下一个瞬间,话又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此时的黄自成,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心理上任何一点小波动,都可能改变他的决定。
齐宏宇不打算再给他那么多时间慢慢挣扎了。
他直接开口:“我想,你应该也猜得到,这起车祸,绝对不是一起寻常的意外。除了黄天成之外,还有人想要你这条命。呵,你倒是抢手的很,我当了这些年警察,也罕见这种情况。”
黄自成身子微微颤抖。
“得了,我晓得你还隐瞒了不少事情,更晓得你绝对不像你表现的那么老实。”齐宏宇又继续说道:“你就不是个本分干净的生意人。说说吧,你究竟做了些什么龌龊事,以至于别人要你的命?”
“我……”黄自成松开手,口微张,却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般,怎么都吐不出来。
石羡玉跟着开口:“你做的那些亏心事儿……一旦曝光,怕是要坐牢吧?所以你才这么支支吾吾。”
黄自成无言以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石羡玉平静的说道:“那现在,我再给你个机会,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你是情愿坐牢呢,还是情愿被人给弄死?
哦不对,也未必是弄死,可能弄个半残,生活不能自理,你老婆又孤儿寡母的……”
“别说了!”黄自成终于出声,他咆哮了一嘴,情绪激动,但很快又泄了气,长长一叹,又低声道:“别说了……”
石羡玉盯着他,过了有二十多秒,才再次开口:“呵,难道……你觉得我是在威胁你?”
齐宏宇接话:“那你还真没感觉错,他就是在威胁你。”
石羡玉:???
他侧目看向齐宏宇,不能理解齐宏宇为什么要拆台。
就听齐宏宇接着对黄自成说:“实际情况是,你想要隐瞒的那些事,根本就兜不住。
此前没有具体方向,也不确定你到底干不干净,还真可能发现不了一些隐藏的比较深的问题。
但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你不干净,确定有人要弄死你了,你觉得,我们大概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把你藏着掖着的那些秘密统统都挖出来?
还是说,你就铁了心的认为我们这帮刑警都是废物,愣是啥玩意儿都查不到?”
黄自成表情纠结,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宏宇接着说:“你现在给我们讲清楚,讲明白了,我们还能帮你争去争取,如实供述警方尚未掌握的犯罪事实,也能算是自首行为,能争取个从宽从轻处理。要等我们掌握了你的事儿,你可就没机会了。”
“呵,”石羡玉跟着说:“当然,你也可以赌一把,负隅顽抗,赌我们真就是饭桶,真就什么都查不到。不过你想清楚了,什么都没查到,对你当真是好事?那帮要你命的家伙,会不会再次动手?”
说白了,他俩一个讲道理,一个搞威胁,就是想击溃黄自成的心理防线。
目前虽然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但黄天成咬舌在前,黄自成遭遇车祸在后,齐宏宇和石羡玉都颇有默契的觉得,这两件事儿大概是有联系的。
黄天成咬舌,释放出了某个信号,另一伙人便策划车祸,打算收割了黄自成的性命。
那个肇事者可能是与黄天成一块杀害管金童的凶犯,也可能单纯只是黄自成的仇家。
目前看与管金童并没有任何交集的黄天成,能与另一人要了管金童的命,当然也可能跟与黄自成结仇的家伙,一块儿对付自己的亲哥哥。
又或者,并没有第三人、第三方参与本案,从头到尾,都只有黄天成和长毛。两人先共同作案,杀了与长毛有仇的管金童,再一块对付和黄天成有怨的黄自成。
考虑到黄自成明显有所隐瞒,第二种可能性其实相对小,应当是有与黄自成结仇的家伙,也参与到了本案当中。
但即使是这种可能,既然这家伙与长毛一样,都和黄天成有所联系,那这家伙说不定和长毛也有交集。
因此,齐宏宇和石羡玉都很想知道,黄自成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些什么人,进而取得突破。
两人不断唱着双簧,黄自成终于濒临崩溃。
他捂着头,大吼着说:“别讲了!别tm讲了!我全撂了!”
齐宏宇和石羡玉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尔后同时迅速收敛笑容。
石羡玉身子往后靠,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成啊,你讲讲看吧。希望你运气能好些,咱们能尽快抓住凶手……否则,你倒是安全了,他们对付不了你,不晓得会不会转移目标,对付别人。”
黄自成身子又是一颤,急了。
见他张嘴又要说些什么,石羡玉抢他一步开口:“嗯,我晓得你想要说些什么。废话就别讲了,时间都很紧,赶紧招完,让我们逮住凶手,你在意的那些人才能真正安全。”
黄自成目光震颤,颓然长叹:“长话短说吧。我承认,之前经侦和银行怀疑的没错,我是在洗黑钱,转移赃款,但和那个被抓的倒霉蛋没有关系,我是给缺牙巴洗钱,大概……有两三千万吧。”
齐宏宇立刻追问:“是你之前给我们写的那个缺牙巴么?叫广悦详的那家伙?”
“不是,另一个缺牙巴,叫游闻许,和我一样,搞药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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