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想说你们情投意合吗?”她仿佛听见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情投意合就是在这里情投意合的?”
“尉迟文!”于若菊急促地叫住他,她早厌倦了这些多余的解释。
尉迟文咽了咽喉咙:“你别说话。”
他在她面前鲜有这样冰凉的,不容置喙的语气。
尉迟文继续看于母,目光没有一点闪躲:“我喜欢你的女儿,我可以保证,我会娶她进门,而且今后不会娶第二个人,今天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我的冲动,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但是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无论是作为尉迟文这个人,还是她的丈夫。”
也是他说话的过程中,于若菊慢慢偏头看向了她,眼底意味莫名。
同样的,还有于若菊的娘,她几乎是发憷地瞪着面前的尉迟文。他强势的语气,像是一座即将崩塌的大山,足以将视线里的所有人压得喘不过气。
于母怔在原地,她突然有些害怕去看眼前年轻人逼人的眼睛,那视线仿佛有力量,让她双脚发软,要扶住门框才能够稳住身形。
缓了好一会,于母耷垂的眼里,继续滚出了泪水,她说不出话,微微张着的两瓣唇在发抖。
于若菊最见不得娘哭,她的懦弱让她又恨又痛苦。
她只能长吸一气,回过身,背对着他们走到了桌边。
鼻子酸胀,她只能不断的深呼吸,才能压住要从眼眶里出现的热流。
半晌后,于若菊听见了娘重新开腔的声音:“你要娶她?”
女人浑身哆嗦着,质问:“你怎么娶她?!”
“……”这个问题,问得尉迟文愣住了。
什么叫怎么娶她?
是他官位不够高,还是身上没有钱?难道在她眼里还配不上她女儿?
尉迟文上下打量着于母,不知道她这句话从而何来。
但看在于若菊的份上,问题还是要回答:“用心娶,我前面说过了,我这辈子只会娶她一人。”
“我的话,你尽管可以告诉所有人!”掷地有声,毫无回转:“除非于若菊她自己不愿意嫁给我,不然我铁定娶她!”
于母默然地凝视他,她能感受到尉迟文话里的用心。
可是这些用心,在她看来,却太天真。
年轻时候的冲动都是这样,于父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到最后,还不是变成了这样。
于母垂下头,疲态俱现:“我们家不想攀高枝,我就想我闺女能找个老实的对象,踏踏实实平平常常过日子……”
她目光涣散,不知道在看哪里,语气缓而轻,不似陈述,更像一种对生活的绝望。
“娘!”于若菊忍无可忍,开口喊住了自己母亲。
被打断的于母望向她,问:“若菊,你真的想嫁给他吗?”
于若菊嘴唇微动,沉默。
尉迟文瞄她一眼,开口解围:“我没要求她现在就答应,人生大事,总要时间考虑。”
于母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她答应什么,她怎么敢答应。尉迟大人,你何等地位,我们家又是什么身份,你到底清不清楚?”
尉迟文明白了她的点,忽然忍不住哂笑:“我是发现了,有些人一辈子站不起来,就是因为他们该站不起来。”
他冷嘲热讽的态度,让于母的脸色变了变,但是没有接口。
尉迟文冷笑着,上下打量着于母:“自己一辈子在泥坑里摸爬滚打,就想女儿也跟着自己摸爬滚打,还美曰其名,是为了她好。”
于母不解地望向他。
“这么跟你说吧,”他的手点了两下脑袋,像在找寻什么恰当的话语:“你应该感到高兴,你的女儿和你们不一样,她是莲花,从烂泥里长出来的莲花,非常漂亮,又正好被我遇到了。”
说到这里,他走去拉于若菊的手,愣是把她扯了过来,一起正视她的母亲:“我偏就把她拽出来,带到我的黄金屋里,你们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话就在这里,将来如何,是靠做出来的,而不是你一两句话说出来的。”
鼻尖有一种难以控制的酸涩,于若菊不由抿住嘴唇,移开目光。
她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总是自信地认为,她能够接受一切。
可是,尉迟文现在站在她旁边,用力抓着她手,这种感觉陌生又令人感到安心。
于母望着面前两人,眼光闪烁,却没有再掉泪。
许久寂静。
于若菊控制了一下情绪,“娘,你回去吧,不用给我送什么东西。”
生疏的语气。
“我早就该告诉你的,但是没关系,现在你都知道了。你的想法,我也知道了,”于若菊口气平稳,顿了顿:“不早了,你早点过去吧,我去隔壁找下王伯,让他送你回去。”
“不用,”于母拒绝,佝下身子,把那包袱搁在门口,再抬头时,她说:“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