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眼睛睁得大大的,颤抖着道:“死……死……”
张骏以为庆薄宁塔已然被害,惊道:“你们已经杀了他?!”
那小厮连连点头,继而又连连摇头,张骏逼问道:“那人到底是死是活?”
那小厮道:“各位大爷好汉饶命,小人不知!”
宋九娘恼道:“你既不知,怎么说又他已死了?老实交待!”
那小厮哆嗦道:“汉子……没死……落在六郎手里,要死……”
宋恕道:“你只需说出现下那汉子被关在哪里了,我们便饶你一条小命!”
那小厮颤抖着抬手指着东边的另一排厢房,道:“关……关……房中地牢里……”
三人见问出了所在,忙将他拎了起来,这小厮以为这伙强人就要灭口,吓得下身一湿,竟然昏了过去。
三人见这小厮如此胆小,不过也省了不少麻烦,于是将之拖进树丛中藏好,便潜往东厢一大排房子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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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貌似马府府丁部曲居住的偏厢下房,房内鼾声正此起彼伏。依那小厮所供,那地牢正是在厢房之内的地底,若要从一众家丁所居之处救人而不被人发觉,还真有些棘手。
宋氏兄妹正思索如何行动,却见张骏从怀中取出一支吹管,将迷烟吹入。这吹管和迷烟,还是他在自家府上张罗收拾时,从百宝箱里找到的一柄“利器”,这一刻又派上了用场。
宋九娘看到他此番动作麻利无比,复又想起了那晚在阴府别院内与他的初次相遇,心中不由地对他鄙夷了一番。
稍待了片刻,确信迷倒了厢房府丁,三人便用浸湿了的布条掩起了口鼻,蹑足潜入房中,这厢房呈通条状,横着许多草席。马府的府丁部曲大半裸着身子,睡得正香。宋九娘甫见,“啊”了一声,不敢再看。宋恕忙一手遮着她的眼睛,一手拉着他的手臂穿过通堂。
通堂正中间突兀地砌着一间砖石小屋,铁栅门上加了一道铜锁,想来便是那地牢的入口。宋恕抓住锁环发力一拧,将铜锁拧变了形,打开了铁栅门,内中出现一条通向地底的石阶。
宋九娘到了地牢口,方敢睁眼。三人各自抖开了火熠,沿着石阶向下,虽隔着湿布,但内中的一股霉变气息仍很浓烈,闻之欲呕。地牢中用大青砖分隔成了*个隔间,每一个隔间都用草帘子隔了起来,那草帘子上都结了一层白白的霉菌,可见地牢中环境之恶劣。掀起一道草帘,里间用铁链吊着一个形销骨立的男子,耷拉着脑袋,一头乱发遮住了脸庞,也不知是死是活。
三人将草帘一个个揭开,心中越来越惊。
这马府的地牢,每一个隔间内都用铁链吊着一个生死不知的男女,整个地牢渗透着一股阴测测的气息。
堂堂凉州少府主簿的府邸,为何要修这么一个地牢作为禁锢之所?这些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女,又是什么人?
但现在却容不得三人多想,马府地牢阴森诡异,不宜多留,还是先将庆薄宁塔救出要紧!
终于在倒数第二个隔间内发现了被倒吊在横梁上的庆薄宁塔。这庆薄宁塔已近赤裸,遍体鳞伤,胸口更是用铁铬烫得焦糊一片。张骏用手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发现还在微微脉动,心中松了口气,忙与宋恕将之放下来。
宋九娘却举着火熠一直走到最后一处隔间,发现这隔间的草帘却是新挂的。掀开草帘,内中并无囚禁之人,两堵泛着青光的石砖墙上方各钉挂着一盏油灯。
这时张骏与宋恕已将庆薄宁塔扶到隔间外的通道上。这庆薄宁塔被马家六郎施了大半夜的酷刑,若换了一般人早便被折磨死了,但庆薄宁塔皮糙肉厚,受刑时还一直怒骂不休。同样,若是换成一般的刽子手早已恼羞成怒,要么一刀结果了庆薄宁塔,要么使出更多的手段来折磨。偏偏这马家六郎是个变态的主,越是受骂心中越是畅快,用了七八种型具后,见到这庆薄宁塔还经受得住。知道下人找到了一个不错的施虐对象,心情极为不错,若不是马主簿召人相唤,恐怕到现在还在地牢中对庆薄宁塔用刑呢!
庆薄宁塔被通道中的冷风一吹,又被二人相继掐其人中,不多时清醒过来,又要张口怒骂。张骏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低声道:“噤声,我们来救你了!”
见庆薄宁塔睁着一双牛眼不敢相信,张骏忙揭开头罩,道:“是我!昨日接你妹妹报讯,知你被马府捉了来,这便和几个朋友来救你出去。”
庆薄宁塔认出这人便是那日救他妹妹的恩公,心里一宽,激动道:“多谢恩公相救,俺这一条命,以后便是恩公的了!”
张骏笑道:“先不说这些,我们出去再说!”又拉回面罩,与宋恕将庆薄宁塔搀扶起来。二人刚走得几步,忽然意识到似乎少了什么东西。还是宋恕反应较快,低声问道:“九儿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