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呢?”
那狱头喝斥道:“本吏来此已有了几日,前番早已知会过了,是你这老犯老眼昏花,神志不清了?”
那老哥仍旧阖着双目,一副迷朦的样子,道:“牢狱中新换了牢头,原本并不需知会牢囚的,是小人说错了!”
张骏听后微觉不妙,瞧了一眼泰罗,见泰罗也是一脸凝重。这伙狱卒在当初众囚高声呼喊“杀人”之时全不现身,直到地牢中战斗平息数晌,方才一涌而入。狱卒本守在地牢内外,任何动静均能立即发觉,迅速做出反应。否则囚徒作反,怎么控制得了?
张泰二人经老哥这么一讲,马上反应过来。看来这伙狱卒,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两人心中顿时暗骂那贾琚心肠残毒,竟使出诸般伎俩来算计他们。
那人脸色微微一变,道:“胡言乱语,一并带走!”
几个胆大狱卒用刀砍开牢锁,蜂拥而入,挥刀便向泰罗身上招呼。泰罗长身而起,双拳挥出,将拥入之敌打得滚成一团。牢门外狱卒见其彪悍凶狠,齐发了声喊,群冲而来。泰罗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之钧,大步踏出,双拳如电,“咚咚咚咚”数拳直将牢内所在狱卒全部打翻在地。已有几个囚犯趁乱抢来狱卒散落通道上的佩刀,将牢门锁扣砍开,大声呼喊到:“弟兄们,着紧逃啊!”
张骏在前跑得几步,见那老哥复又回到石台上,翘腿仰躺着假昧,道:“老哥,你不走么?”
那老哥微微摇头,道:“时缘未至,出狱无期。老哥我还是待机缘所至再离此地吧!”
张骏见老哥如此,也顾不上再理会,随一众囚徒蜂拥而出。
西北凉州昼夜温差较大,六月盛夏时节,白天酷热只能穿轻纱,但到了晚间便是冷风阵阵,需穿褂孺了。泰罗和张骏等冲出地牢,闯过地面上低低矮矮七拐八折的普囚监房。眼前突然大亮,一阵夜风刮过,张骏不禁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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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房之外是县署大堂与二堂之间前院,长宽约十来丈。此时院内已是灯火通明,数十个县署护兵堵在正南方署衙门口,张弓引箭,杀气森森。门檐下方站立着一个三十许的黑衣尉官,其人身材健硕,满脸虬须,手持一柄刀身约三尺、柄长约四尺的大刀。那尉官冷笑一声道:“好哇,尔等凶犯果真作反了!”
泰罗等人见势不对,忙率众牢友撤往二堂,未想二堂大门突然洞开,又从内冲出数十个县署护兵,阻住了众人退路。泰罗发现这群县署护兵严阵以待后,便知今晚已是危机重重,恐怕是敌人已设下了连环计,忙叫张骏等人向通往内监的甬道退避。
二堂门檐台阶上也站立着一个黑衣尉官,此人年约二十许,身材颀长,面庞白净如玉,长得眉目清秀,手持一支丈八长枪,火光映射之下,清亮的眸子如两道寒箭,冷冷注视着张骏的一举一动。
那署衙门口尉官大声笑道:“赵县尉料事如神,这伙凶徒自其主犯被锁入内,便果真作反了!”
那白脸尉官嘴角微微一动,道:“滕兄,今晚主犯从犯一并于此,南山之匪已尽入囊中,根除匪患就在此际了!”
那虬须滕县尉豪笑道:“多谢赵兄报讯,滕某若因此竞功,定不会忘赵兄之义!”说完对县署护兵下令道,“兄弟们放箭!灭此凶顽,每人赏一贯五铢钱!”
这姑臧县为凉州府驻地,户名上万,按大晋官制于县令之下设有两个县尉,属下有县署护兵约一百二十人,负责县域的安危。今晚,这两个县尉便召集了所有的护兵,在监房出口处严阵以待。
滕县尉一声令下,顿时箭矢纷飞,破空而至。刚从牢中冲出的囚徒腹背受敌,全然没有应对之策,在箭雨下四处乱窜,场面杂乱无序,纷纷沦为箭下亡魂。
泰罗见大堂与二堂南北出口都被堵住,整个庭院空空荡荡,根本无处可避,不需时便会尽墨于此。唯一的退路便是撤向内监的通道,以低窄的甬道和监房作为阻隔,尚能抵得一时,于是大声喊道:“大家快退回通道!”
众囚听到泰罗呼喊,复又纷纷往甬道奔去,与拥出通道的难友们在道口中挤成一团,进退不得,再次成了县署护兵的活靶子。这些囚徒尚未获得自由,便已遭敌毒手,可悲可叹!
赵县尉眼见众囚在甬道前死伤枕籍,哀声阵阵,脸上浮现一丝冷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