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船帆、集市、人群开始消失。
梦境开始变换,为白发少女解答疑惑。
眼前一片黑暗,肋下被毒镖伤到的伤口如火灼一般,影贼在睡眠毒素的泥潭中挣扎,他隐约感受有人在解开他身上的皮甲。是街头上那种一无是处的流氓谋财?还是他最后还是没有逃出生天?他拼命地要逃脱出泥潭,可麻痹的肌肉仅仅是微微绷紧了下,就立刻罢工。
就在他在向盗贼的守护神希瑞克祈祷时。一团软软、湿湿的东西轻轻地按抚他伤口周围的皮肤,一股清凉在烧灼的伤口蔓延,大大缓解了烧灼的痛苦。舒服极了,如果他能说话他一定会发出一声愉悦的呻吟声。
是谁?
在愉悦之时,他很快就疑惑了起来。
是自己工会的医生?不可能,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把苦涩的医疗药水强灌进喉咙中。那种感觉就好像被迫咽下一桶劣质麦酒般。
是善神的牧师?那更不可能,他们非常擅长识别影贼,如果是他们,自己一定会被扔进大牢里,等待着必然上绞刑架的审判。
是敌人的新诡计?那简直堪比天上有三个月亮般荒唐,他们更乐意把自己四肢给砸断,再扔进臭水沟里。
在影贼未睁开眼之前,他设想了十几个可能性。在他勉强睁开眼时,他愣了愣。他没想到照顾自己的是一位温柔的姑娘儿,她身上充满了女性独有的温柔,长长黑睫毛下的一双蓝眼睛美丽极了,好像夜空上一闪一闪的星星,而且...胸好大。
是她照顾我吗?他不敢相信。
“别乱动,你肌肉绷得太紧了。”
她开口道。
蓝眼睛姑娘的语言有一种强大的魔力,他身体彻底松弛了起来,放下了所有戒备。即使是一个拿着刀的普通人,也能杀死这位影贼中年轻的天才杀手。
时刻保持戒备,是影贼的守则。
真奇怪,可他身体居然就这样“屈服”了。从小到大无论被怎样殴打,他身体都毫不屈服。他曾经被人一脚踢中肚子,踢到墙壁,但下一秒就立刻抓着怀中的肉肠逃之夭夭。他曾经被面包店老板用棍子狠狠地砸头,但直到棍子断了,他抓着面包的手也未曾放松一分。小虫子不止一次夸他筋肉坚韧。
他回过神来想遵守影贼守则,可身体彻底屈服了,它能扛过严酷的鞭打,却抵抗不住轻柔地擦拭。因为从小到大,都未曾有人这样对过他。
“我在哪?”
他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得可怕,喉咙干涩得好像燃着火。
“我家。”她说着拿来一杯水,将杯沿轻靠在他嘴唇,“伤口处理好了你就赶紧走。”
“哦?”阿卡尼斯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盯着上方的大胸,“不要我回报吗?亲爱的姑娘。”
“你们流氓总是油嘴滑舌,没有一点报恩之心,吃软怕硬。”她冷哼了一声,放下水杯,不知从何处抓来了把轻弩,上面锋利的弩箭让阿卡尼斯感到一阵紧张。
“呃,我只是单纯地想报恩。”他连忙把目光从可人的大胸移开,“谢谢您,您叫什么名字。”
“你不需要知道,我也不需要你报恩。”
“那你为什么救我?”
“就和在街角捡到一只受伤的狗一样。”
“就这样?我可是流氓,还杀了人,你就不怕吗?”
“哈。你比我还矮,看上去比我小,杀人?连头猪你恐怖都杀不了。”她发出一声轻笑,“你看起来还有救,老老实实去干活,能养活你自己。”
阿卡尼斯露出了微笑,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她不知道面前躺的这半精灵,受过生在危险幽暗地域黑暗精灵的魔鬼训练,不知道他是影贼工会的危险杀手,年轻影贼中最渴望犯罪、最有天赋的人。
有救?真可笑,他无比享受犯罪的快感。从商人身上勒索金币,走私“黑莲花”给吸毒仔吸,用短剑割开喉咙,他喜欢“影贼”这份工作。
“对了,你是半精灵吧。”她直接伸手拨弄着他油腻头发下的半耳,“你去找你精灵双亲,比在街头混好多了。”
“那可不一定。”
“我明白你们。各个都期盼着当什么影贼。”她说。
“姑娘儿你不懂。”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叫阿卡尼斯吧?”
“你怎么知道?”
“呵,所谓有理想的游荡者,十个有七个这样叫。”她说,“吟游诗人们把那叫“阿卡尼斯”的罪犯吹得动人极了,人人都想过上不劳而获,大吃大喝的日子,所以纷纷以他为偶像。”
“嘿,他可是本城历史上最伟大的影贼。”
“再伟大又怎么样?影贼工会这颗城市里的毒瘤,就应该和他的下场一样,被六人小队砍成碎块。”
“明明是他把六人小队砍翻,...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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