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总,美国大使馆武官助理马克.克莱门斯求见,他说有重要信件需亲自呈送给你。”艾美来到康宁宽大的办公桌前通报。
康宁缓缓抬起头:“怎么?武官助理属于二秘以上外交人员,为何至今仍留在这里?是我们没有给美国使馆人员免费注射疫苗吗?我们的驻美官员早就返回仰光了。”
艾美低声解释:“一周前所有的各国驻缅人员已经注射过疫苗,包括美国人在内,他们本应在三天前离开的,但突然出现变故,外交部接到美国使馆的通报允许他们再延长一周时间。”
“变故?”
康宁有些不解地问道。
艾美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刚查阅文件才看到的,内部通报说美国使馆的一位高级官员突然暴毙,死因是心肌梗塞,因此他们被耽误了,前来接他们回去的专机至今仍停在国际机场。”
康宁剑眉微扬:“这么说,这位马克.克莱门斯的专程到访也许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请他到外厅等我,我随后就到。”
五分钟后,西装革履的康宁离开更衣室走出前面的会客厅,对敬礼的马克点点头迎上他伸出的手轻轻一握:“请坐克莱门斯先生,也许我该称呼你克莱门斯少校较为妥当。”
高瘦的马克勉强一笑,坐下后拿出公文包里的一个黄色信封双手递给康宁:“这是克劳斯准将特别嘱咐我亲自交给阁下的信。”
康宁接过信,顺手递给一旁的艾美:“我的老朋友升准将了?恭喜啊!哈哈......少校,有什么能替你效劳的?”
马克犹豫了一下,垂下栗色的脑袋,低声说道:“克劳斯去世了,就在三天前的晚上,他......他用你两年前赠送给他的那支象牙手柄的手枪自杀的......当时我觉得他有点反常,他让我十分钟后再回到他的办公室,他需要独自安静地写封信,并请我转交一个重要的人,我没再说些什么遵命离开他,等我返回之后一切都晚了。”
康宁猛然站起,随即慢慢坐下,盯着马克的眼睛良久,才把手伸向艾美,艾美会意地把信交到他手里,康宁迅速撕开封口,取出里面的信笺快速打开阅读......
康:
请原谅在这个特殊的时候打扰你,上周我两次提出和你会面的申请都被你的办公室主管婉言拒绝,只好用写信的方式弥补这个遗憾。
我们彼此从朋友变成敌人的过程是那么的短暂,其间每发生的一件事就像昨天一样历历在目,但我知道,你和我都别无选择,个人的情感和愿望在国家利益面前和那么的脆弱和渺小。
你是个难得的朋友,同时也是个极其危险也令人钦佩的敌人,你的微笑可以融化坚冰,你的胸怀和谋略让你的敌人都肃然起敬,到现在我仍坚持自己的观点,那就是我们之间不应该走到今天这样的处境。
因此,我恳求你暂时忘掉一切的不快,抬头望向西方,再次给我的祖国和人民一个仁慈的微笑吧!
你的朋友 克劳斯
康宁难过地将沾血的信笺折叠起来,小心放进信封交给艾美,对马克低声说道:“少校,我能去和克劳斯道个别吗?”
马克点点头:“我想这也是克劳斯所希望的,三个小时之后我们将把他送上专机,使馆大部分人员也将同机撤回美国。”
“麻烦你在门外的门廊等我一下,我需要准备一下。”
“没问题。”
康宁转进办公室内侧的衣帽间,换上一身缅东军上将礼服,挂上三枚勋章戴上银麒麟军徽的大盖帽,弯腰从衣柜下层取出一个精巧的蓝色天鹅绒首饰盒放进衣兜,对着镜子整理镶嵌金穗的帽沿,重重吐出口气关上柜门。
四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在内卫警察的摩托车队护送下很快开进美国大使馆,提前接到通知的美国使馆官员在戈尔的带领下,整齐肃穆地站在大楼门口迎接。
康宁下车走上台阶与戈尔等人握握手,脱下军帽跟随戈尔和马克走进大厅,在覆盖美国国旗的棺椁前深深鞠躬,随后在戈尔的引领下走向尚未完全合拢的棺椁前端,难过地注视着静静躺在里面已经失去颜色的克劳斯。
“这是我的民族首领徽章,是缅北一百三十九个少数民族部落共同祀奉的将军令,四年前,我和克劳斯第二次在孟雷城见面时,他说很希望得到一块......当时他给我送来一箱箱崭新的武器弹药,还拿出一支油渍未退的M16为我做快速拆装的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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