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
这样的处境让熊廷弼满心的怒火,自从自己到任以后,辽阳的守将都是些规矩之辈,在账下用得也比较得力;可这沈阳的将官都是些桀骜不驯的主,尤其是以朱万良为首,总是有意无意跟自己叫板。今天的事与其说是军法威严的事,不如说是他朱万良这是跟自己摊牌,想要跟自己掰掰手腕。借题发挥,一定雌雄!
想好对策的熊廷弼这才开口道:“毛文龙虽是言行不当,但也是他姜弼欲占人功劳所致。无风不起浪,也不能归结于一人之错”。
朱万良越听脸色越黑,听这话茬可是有些不妙,不能让他这样说下去了。可一向善于在背后下手的他连忙看看他身边的武将。那武将得到示意眼神后,还没来得及开口呢,熊廷弼的声音不停歇的传了出来。
“朱总兵的话甚是有理,这不得不罚!来人呐,就在这每人打二十军棍!本官赏罚分明,日后再有此等寻衅之事,本官定不轻饶”!
话音刚落,门外便冲进来四个军士,二话不说摁倒毛文龙与姜弼,扒下裤子就是一顿好打。“噼里啪啦”的声音让屋子里一片平静。毛文龙与姜弼皆是咬着牙撑着,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朱万良看着挨打的人一言不发,阴着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待行刑完毕,熊廷弼只字不提刚才之事,就像刚才什么是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紧接着挥了挥手让军士们下去,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开原城定会迎来建奴疯狂的报复,所以陈总兵请求将满城百姓转移至沈阳城,免得生灵涂炭。本官看此事可行,周巡抚,你看沈阳城能容纳得下吗”?
等着告老回乡的周永泰擦了擦额头本就不存在的汗水说道:“自大人来沈后,虽是有不少背井离乡的百姓归来,可是还有很多去而不返的。现在城内房屋空下不少,开原城的百姓来此正好填充了进来,也能为沈阳的城防加把子力气”!
熊廷弼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道:“嗯,那此事就这样定了,到时候周巡抚妥善安排一下”。
等了小一会后,见无有反对之言的周永泰这才拱手答道:“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通知衙门,绝不会有丝毫闪失”!
众将心中甚是不满,好事不找我们,这擦屁股的事却往我们身上推,这个陈骏德可真不是个玩意!但他们也没反对,百姓爱来多少来多少,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说不定还能在这事上捞点好处呢。
像个没事人的朱万良突然开口说道:“大人,既然开原城百姓皆来沈阳,那想必陈千总也会随之而来。这样最好不过,让诸位同僚也见识一下这个少年英雄是何等风采。杀虏军此等战力单打独斗想必也是伤亡惨重,来此也能补充兵力。陈千总的杀虏军虽然不受地方节制,可都是为朝廷效力,咱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共同对敌,这也全了同僚之宜”!
朱万良虽是好话,但意不是好意。若是放任陈骏德在外这样变数太多,要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就容不得那么放肆了。还有一点,杀虏军当中可是有他一故人任职,这么多年来他可都是与那人相扶相依。等陈骏德来沈阳之后,自己与之里应外合,钝刀切肉,何愁不把杀虏军控制在手中。
熊廷弼却是满面愁容的慢慢开口道:“此事恐怕要让朱总兵失望了,陈千总不会来此,他告知本官要与建奴在开原城决一死战”!
毛文龙虽是挨了板子,可这精神头还不错,听到熊廷弼的话后,暗叹这重头戏终于是来了,只要这事能成,自己这板子挨得也就值了。
“什么”?
一向城府颇深的朱万良都是大惊失色,脸上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这个未成谋面的陈骏德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难道他真的不怕死吗?不可能,这样的人只存在书中。
带着满心的不解,朱万良疑惑的问道:“大人,建奴在开原城损失惨重,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调兵遣将展开报复。而以杀虏军的兵力绝对守不住,从他转移百姓此举便得知这个后果,他陈千总想必也都是心知肚明。可是他还在那里干什么?难道是想以此等无畏的牺牲,行沽名钓誉之举吗”?
毛文龙这话听在耳中,气涌胸口,刚要不管不顾的出口反驳,却见得熊廷弼无奈的站了起来,这才压下火气,等着经略大人的回答。
在众将的注视下,熊廷弼在屋子里迈步慢慢的走来走去。走了一会却突然停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后说道:“他当然知道,但他这样告诉本官,以我血肉为引,集天下力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