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宗宝听说叶家人到了京中, 特地往王府来了一趟, 将这事说给姐姐。
钱玉嫃问他见过人了?
钱宗宝摇头:“我听人说的,之前上京应考的里面有人闯到殿试这关, 得了进士功名,这人还在京里没着急回去。他说在酒楼里见着叶家人了,问我叶家同姐夫还有往来?”
听到这儿,钱玉嫃想起来,先前是听弟弟提过从蓉城来的考生里头有人走鸿运取中了。算起来殿试在四月下旬, 现在已是冬天, 他考出功名有半年竟还在京里……要是同进士,一下兴许捞不着个好官位, 他是正经进士还没拿到任命书出京?
“姐姐想什么呢?”
“我在想跟你往来那个进士怎还没拿到任命书?是吏部官员刁难他?”
“是他自己, 他不愿去又贫又苦的地方,怕管不下来, 多花了些时间打点, 想求个好一些的去处。”
这时候本来也不是得了功名就统一安排,都得自己去跑,家底厚关系硬的走得快, 能去富庶之地。除此之外肯花钱打点的也能去好一些的地方,若一没关系二不打点,倒是也会给你安排,但别指望多好。
考上进士那个出门带的钱不多,够开销不够打点,中了进士以后他没冲在最前面上吏部衙门去, 生怕那头给他胡乱安排了。
人继续在京里住着,并拜托同窗捎信回去,让家里人带着钱来。
到这会儿还没出京也是因为这个。
毕竟同窗回去就要点时间,家里接到喜报还得宴客,然后才会如他信中所写带着银票往京里来。他最近打点得差不多了,很快要出京,走之前去找钱宗宝吃酒谢他这一年的帮助,说日后有机会再好好报答,两人闲聊时说到叶家。
绕了一圈,又说回叶家人身上,钱宗宝问姐姐他们是有事相求?
问他为什么这样说。
他道:“我人在京中跟家里没断过联系,在姐夫变成亲王世子后,咱家和陈六那边多少都沾了些光,你知道咱爹很会做买卖,过去将近三年,咱家在蓉城不仅仅是中等商户了,如今是排得上号的。其实也就是人家知道我们钱家有靠山,都抢着与我们合作罢了,只是这样的好处,叶家却没得到,能不难受?姐夫虽说只是谢家养子,谢夫人对他有大恩,没谢夫人抱他回去他不知会吃多少苦,叶家作为谢夫人娘家,自然会想让姐夫报答。”
钱玉嫃笑道:“据我所知,王爷当初给过谢家一笔好处,你姐夫每年也有送东西去,谢家老太太有,谢夫人同样有。养恩是大,可还也是还给本尊,没听说还得带她娘家。”
正常情况下,姐姐不会这么说话,她却这么说了,只可能是叶家人招了她,使她心生厌烦。
钱宗宝想问,又不好开口,正憋着呢,钱玉嫃主动说了:“他们说谢夫人很不放心你姐夫,想让娘家侄女上王府来陪伴他。”
这是叶家父子最新想出来的说法,比之前那个“非君不嫁”靠谱多了。
如果他们一早就这么说,谢士洲还得分辨一下,看到底是当娘的不放心想送个人来照顾他还是叶家人自作主张想让女儿进王府来过富贵生活。
偏偏他们错误估计了形势,当时觉得这事不难办,便说了老实话,却让谢士洲堵了回去。第二次来又挨了钱玉嫃的涮,后来他们绕过钱玉嫃去找了谢士洲一回,就是这次叶家舅舅说不光是表妹惦记他,谢夫人同样不放心儿子,怕钱氏照顾不好,想让打小就温柔细心的娘家侄女过来。
钱宗宝不知道前面两回,听姐姐这么说,他眼一瞪,毛都要炸起来。
这简直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都知道谢夫人对姐夫有大恩,他们说谢夫人惦记姐夫不指个人来照顾他就没法安心过日子……这怎么拒绝?
钱宗宝嗓子都是干的,好不容易才挤出一问:“姐夫答应了吗?”
“没呢。”
就这事吧,钱玉嫃只是厌烦,谢士洲听了直犯恶心。
他对他娘是有感情的,哪见得别人利用这感情达成攀附的目的?
叶家父子说完他非但没改口应下,还放弃了跟他们迂回,直接交底。谢士洲说纳妾没可能,让叶家舅舅别再说那些有的没,顾惜好表妹的名声找个好人把她嫁了,看在养母的份上叶家遇到困难他会酌情援护。
遇到困难酌情援护。
这个答复并不能让叶家人高兴。
就那话,说了等于没说,出了事都还不是一定帮,要看情况。
叶家舅舅当时就很受伤的样子,说洲哥儿你从前不是这样,才不到三年,竟变了这么多。又提到钱玉嫃,说这个甥媳就是当你面一套背后又一套,娘亲舅大,亲舅舅来她不说好声招呼说话还夹枪带棍的,把人当成了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叶家舅舅跟谢夫人不愧是同胞,两人有一点特别像。
当初谢夫人就没太把儿媳妇看在眼里,觉得我当娘的要紧,儿媳妇不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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