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七皇子搞这个事, 燕王对外是护儿子的, 回去之后他约谈了谢士洲。
谢士洲进去偏厅自觉找了把椅子坐下,催丫鬟上了凉茶来, 燕王也不着急,等底下人将茶水点心送到他才屏退左右,说:“平时就算了,皇上问你正事你也敢胡说八道……都不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就敢援护七皇子, 谁借你的胆?”
听出王爷爹是担心他来着, 谢士洲没跟他装,直说:“我有把握。”
“你还有啥事瞒着老子?”
谢士洲皱了皱脸, 起身换到王爷身边去坐下, 用只他俩听得见的声音说:“七皇子搞那个东西,皇上早知道了, 真想发落用得着拖到现在?”
燕王真没料到……
他知道京里有不少人都盯着那头, 那是在七皇子挣了钱之后,儿子说皇兄很早以前就知道,指的应该是筹备当下或者开门迎客之前吧, 他怎么知道的?
一时想不明白,跟前又有个知情人,他索性问了。
谢士洲让他再靠近点,说:“您该知道我在蓉城有个一样的生意,那时候跟诸位皇子说到,七皇子很感兴趣私下找到我。这个我在殿上也说了, 是真的,我起初当他是好奇,给说了一些,说了才知道七皇子有心想搞,他最早打算拉我入伙,我洗心革面了没同意,又想到皇子做这种生意不太光彩问他行不行别拖累我,他原先打算找人出面,自己隐于幕后。我听他说了感觉不行,那东西只要能挣钱,会有人想尽办法把东家挖出来,挖出他不得牵连我?我提议他进宫找皇上报个备……”
才说到这儿,燕王就把一双眼瞪成了牛眼:“皇兄能答应这?”
“光是这样必然不能啊,我又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把那头充分利用起来,一面为自己挣钱,一面为皇上做事。爹你应该知道,青楼茶馆这些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是探听消息的好去处。七皇子搞那个门槛更高,能进去的大多是巨富,还有一些是巨富想要巴结讨好的人,别说探听什么,只要知道那些人经常去,去都是招待谁,都能掌握许多东西。”
“那地方一旦挣了钱,还会有想成大事却不凑手的找上门去……反正皇上经过深思熟虑最后同意他搞,但说了,以后被人刨了根底,闹到御前,让做好吃苦头的准备。七皇子是背后东家这事可以暴露,那地方实际是为皇上服务这一点不能暴露。”
说到这里,谢士洲瞅了瞅自家老爹。
心想皇上和燕王真不愧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当爹都当得一样渣。
皇上是一点儿忙没帮但好处全拿,燕王略好一点,也就是喜欢搞点挫折教育,见不得你顺风顺水的,怕一顺就飘。
当初七皇子再三提醒过,这事千万不能外传,枕边人也不让说,只怕啥时候不注意就泄出去了。谢士洲确实没跟他媳妇儿说,主要不是信不过,是钱玉嫃并不关心这些。他之前也没跟王爷爹讲,今儿个聊到又觉得还是该通个气。
这个爹烦起来是真烦,可他确实挺靠得住的。
他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三十年,看得远想得多,知道这些对府里没有坏处。
“这种事,你也没提早跟我说一声。”
“啥事没出的时候,您知道又能干个啥?不也是以不变应万变吗?您现在知道了还是得装作毫不知情,往后该咋咋的。”
倒也是。
燕王瞅了儿子一眼:“就这一件?你还有啥事瞒着老子?”
摸着良心说瞒着他的确是有。
比如明姝是假仙女这事……
这个又不能拿出来说,燕王问起,谢士洲就摇头,说他才上京两年多哪来那么多秘密?
谢士洲交代完了,燕王总算明白他在御前为什么敢?心里有底才敢!他又想到皇兄闹着一场必然不只是为了走个过场,那地方是经他准许搞出来的,这回就必然是想试探谁。
回过头去想想,瞎折腾的是七皇子,被罚回去思过的却是越王,就连贤妃都丢了贤字封号……
本来燕王也以为是他说那番话起作用了。
现在看来皇兄在这之前应该就有想办贤妃的心,只是没逮着机会,这次应该说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燕王一直都知道,在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上,皇兄很愿意惯着他跟母后。在别人看起来皇兄总偏向他,其实是因为燕王私心少,习惯了为哥哥考虑之后,他提的建议总能精准的投皇兄之所好,结果就是在国之大事上两人总能同心。至于家里一些小事情,那都没什么所谓。
像这回,文武百官都不知道七皇子搞那个本来就是皇上同意的,缺失这个重要情报,再看整个事情就不对味。
本来皇上那么生气,七皇子跟越王先后跪出去了,等燕王世子一来,三言两语之下危机解除。
七皇子捐了二十万两,就啥事没有又能接着挣他的钱,反而是越王稀里糊涂倒了霉。
匆匆赶来为越王求情的贤妃也惨,给儿子求情不成功,还遭到燕王的打击报复,燕王以她来得太快为由暗示她在御前有人,这都是猜测没真凭实据的皇上也信,回头就撤了贤妃封号。
贤妃那可是皇上的枕边人,给皇上生儿育女的,到头来比不上个燕王。
她比不上燕王就算了,她儿子也没比过燕王世子。
越王好好解释了,结果是跪出去。燕王世子叭叭瞎说了一通,皇上觉得有道理,很随便的采纳了他的提议。
真要命了,他们父子两个到底给皇上下了什么蛊呢?!
就因为是亲兄弟,就因为燕王当初舍命相救,他说什么皇上都听?
这回之后,有人再次提醒自己,除非逼不得已绝不要同燕王对上,他太可怕。还有人深感忧虑,觉得皇上给燕王的信任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越王的母族紧急商议对策来着。
就连太子都去到坤宁宫找他母后,太子想不明白:“以前燕王膝下空虚,父皇深怀愧疚处处护他,可如今燕王有了亲骨肉,按说父皇心里对他的愧疚会逐渐减少到甚至没有,同时态度也该有所变化,结果同儿臣预想的截然不同。父皇对燕王的态度没变,甚至爱屋及乌宠上了盛士洲。”
太子也不是不满,他是不懂,想着母后在父皇身边的时日很长,没准知道因由。
亲儿子来问,皇后便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身居高位的人轻易是不会表态的,好似本宫,许多时候都是听妃嫔们说,她们说得在理,就那么办,这样可以隐下我的想法。都觉得皇上偏宠燕王,让本宫说,偏宠是有,没到你们以为的那种地步。皇上是个将家与国分得清楚的人,家里的事,一直是随性来,是国家大事件件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皇上常说照燕王的意思办,不是偏信,而是燕王说的话做的事合他心意,本宫这么说,太子你明白了?”
太子想了很久,问:“母后的意思是,父皇不是为燕王削了贤妃,而是本来就对贤妃不满意了?”
“是徐妃,不是贤妃。”
“说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父皇果真是一早就对徐妃有看法?”
“未必是一早,也可能就是最近一年的事,瑜哥儿去了以后她办了好几件蠢事,尤其是前段时间在宫里散布那些,可能使得其反了。”
太子想得到的皇后能想不到?
燕王有了儿子之后,皇上对他的手足之情还在,愧疚逐渐没有了。
之前宫里传那些话的时候,皇后也以为皇上跟燕王之间可能要生罅隙,当皇上的要说没疑心病是不可能的。这次的事却让皇后重新进行了思考,那个传言可能引来两方面的猜疑,首先是对燕王的,但只要燕王能取得信任,传那些话的就会进入皇上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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