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冷血

    眼前的这一幕我想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一堆杂物里，破烂不堪的衣服脏的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头发散乱，犹如杂草一般，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她身上那深可见骨的伤痕，让人触目惊心，一根粗大的锁链缠在她的脖子上，房间里到处都弥漫着排泄物的味道。我的眼泪瞬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就连雪儿姐这么柔弱的女孩子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深深的触怒了，她双拳紧握，眼角的泪痕掩盖不住她此刻的怒意。大哥和二哥此时早已是粗喘不已，满面青筋，择人而噬。

    我走到母亲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伸出双手轻轻的抱着她：“妈，对不起，都怪天儿，让您受苦了，对不起，对不起…妈，天回来了，小天回来了啊，妈，咱这就走，这就走…”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母亲的颤抖，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一时还没有认出自己的儿子。她就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人一样，一边挣脱我的双手一边往墙角死命的躲，嘴里反复喊着：“别打我，别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别打我。”母亲双手抱着头疯狂的抓着头发。

    看到这一幕我早已泣不成声，天啊，这到底是多么狠心的人，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这样，母亲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心理承受能力何等强大，如今都变成了这样，她到底经受了什么，我真的不敢在往下想象。

    我缓缓的靠向母亲，温柔的唤着母亲：“妈，我是您的儿子小天啊，您仔细看看，我真是小天啊，难道您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了吗？妈你仔细看看我啊。”

    母亲拨开散乱的头发，小心的看了我一眼，应该认出了我。她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哭着喊道：“小天，谁让你回来的，快，快跑，别让那个恶魔抓住你，快跑，别管妈。”妈拼尽了力气把我往外推去。

    母亲都被折磨到这个地步居然心底还在想着我，可我当初还那样误解母亲，此时我真想狠狠给自己俩大嘴巴子，我安慰着母亲：“妈，我如今有能力了，我真是来接你的，他以后再也折磨不了我们两母子了，今天您儿子回来接你了。”

    看母亲还是不相信，雪儿姐也抹着眼泪走过来劝道：“阿姨，小天说的是真的，我们是回来接您的，您就跟我们走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

    母亲仔细端详着漂亮的雪儿姐，刚想伸手去拉她，但是手伸出一半就突然抽了回去，雪儿姐如此善解人意的一个姑娘又怎么会不知道此刻母亲心里是怎么想的，母亲是怕弄脏了雪儿姐的手。雪儿姐想都不想就伸手握住了母亲的手，并且靠近了母亲让她看个仔细。

    母亲颤抖的声音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紧紧握着雪儿姐问道：“这是小天的媳妇么，是不是？真是个好孩子，真漂亮！”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雪儿姐轻咬了一下嘴唇，不忍让她老人家失望，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我心想，母亲您老人家这是啥眼神，您儿子才多大，哪来的媳妇…不过现在显然还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

    母亲又转头看向赵文轩和赵文宇问道：“这两位是？”

    赵文轩和赵文宇快步上前，恭敬的跪在了母亲面前：“妈，我们和小天是结拜兄弟，这次和小天一起来接您的，我们以后也是您的儿子，您还有一个儿子，他现在正在外边盯着那老混蛋呢。”说着给母亲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母亲此时早已泪流满面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小天的福气啊，有这么好的媳妇，还有这么多的兄弟，好啊，快起来孩子，妈今天高兴，你们都是妈的好孩子，妈跟你们走。”

    赵文宇忙把母亲身上的铁链子弄掉，把母亲轻轻背在了身上，他们此时都把母亲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我们一行人往屋里走去。

    而我那个所谓的父亲看到我们背着母亲出现在他面前，脸上的恐惧已经不言而喻。母亲恨恨的看着此时狼狈的父亲说道：“原来你也有今天，你可曾想过当初折磨我们母子的时候，会有今天的结局？”

    “这老混蛋怎么处理？”大哥赵文宇看向我。

    我看了一眼此时躺在地上的人冷冷说道：“留口气，打残。”话语中没有一丝感情，让我动手，我还是做不到的。说我冷血也罢，说我不顾亲情也好，这是他欠我们母子的，该还。

    大哥得到我的授意点了点头，示意我们带母亲先出去，他和三哥留在了里边，毕竟接下来的画面或许会很血腥，被母亲看到总归不好。

    还没出门就听得了屋里传来的惨叫声，估计下手不会太轻了。母亲也担心的问道：“小天不会闹出人命吧，毕竟他也是你的父亲…”我淡淡的说道：“妈，放心吧，大哥和三哥有数，死不了，这是他欠我们的。”母亲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上了车，等了一会，直到大哥三哥回来，我们才驱车往城里的方向驶去….

    往回走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母亲详细的问着我离家这段日子的生活，我也把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如实告诉了母亲，仅仅隐瞒了师傅的那一段。在得知雪儿姐尽心尽力照顾我还供我上学的时候，母亲看向雪儿姐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眼中的满意更是暴露出来，看来母亲是铁了心把雪儿姐当成我媳妇了…而在得知我和赵家三兄弟刚见面就打了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母亲责备的看了我们四个一眼，赵家三兄弟也尴尬的笑了起来，好在我们四个都没事，母亲也不再责怪我们。

    接回了母亲，我们几个都心情大好，一路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雪儿姐的店门前。母亲在农村呆了大半辈子，很少到城里来，眼见繁华的都市，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母亲发自内心的笑容，我想家的温暖也就是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