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奶羊哺乳不是娘

nbsp;   他不敢动穿了一身黑裙子的丝婆子，但是，他敢动蝎子，放屁虫，春媳妇，还有蛇。

    傍晚，他满头大汗静静用一根马尾专心致志绑蚊子腿；把马尾先挽个活圈，轻轻的让蚊子长脚伸进去，然后，抽紧马尾。蚊子带着马尾在飞，像放风筝，有时能放三个风筝。也绑蚊子长嘴，让牠不能光吸人血。

    他喜欢看天空飘动的白云。那是老天爷坐着云在飞。

    他也喜欢看星星，看月亮。

    有时，他两眼直直的看着太阳，阳光刺的他直打喷嚏。

    仲叔看见说：“刨盯太阳，小心剌了眼窩。”

    仲亚问：“为啥太阳不发声？”

    仲叔说：“不是不发声，是声音太大，怕把人耳朵震聋了，所以发声就不让人听见。”

    “发了声还能听不见，放个炮都把人耳朵震的嗡嗡响”

    “唉，哦是老天爷的法力，故意就不让人听见”

    仲亚最爱他的雪灵鸟，鸟长的像八哥，全身雪白绒毛红眼睛麦嘴子喙黑，叫声很响很细。

    雪灵鸟在大雪天一群群飞。看见有人冻僵在雪地里时，就全部舒开翅膀，扑在人身体上。用身体暖和人身体，直到人可动作了才飞走。

    当然，有人想吃雪灵鸟肉，要雪灵鸟雪白绒毛去卖钱。于是，就先拿个口袋放身旁。然后，喝了酒脱光衣服爬在雪地里，装着被冻僵。等雪灵鸟爬在身上时，迅猛地抓几隻鸟儿扭断脖子装入袋中，群鸟惊飞起，人又僵卧雪中。鸟儿又飞回卧暖人身，人又抓鸟扭断脖颈放入袋中。袋装满人也满意离开。

    一日，仲叔在雪地见一受伤雪灵鸟抱回家。

    仲亚爱不释手。喂小米和鸡蛋清，还给鸟儿治伤，待鸟儿能飞翔时，又给雪灵鸟教唱歌。还是唱那一句；“紫魁金大刀”

    开始雪灵鸟只能唱：“紫魁，紫魁。”

    后来又唱到：“紫魁鑫，紫魁鑫。”

    仲亚气的盯着雪灵鸟眼睛埋怨说：“雪灵鸟妳真苯，唱不了紫魁金大刀。”

    不过，到了夏天的一天中午，仲亚刚端了一碗凉水在窑门外喝。

    雪灵鸟在院子树上唱了三句：“紫魁金大刀，紫魁金大刀，紫魁金大刀。”

    把仲亚高兴的也跟着雪灵鸟唱：“紫魁金大刀，紫魁金大刀。”

    还喊着说：“爸，爸，雪灵鸟真聪明，会唱紫魁金大刀咧，你快听吗。”

    可是，话还没落音，雪灵鸟竟然唱了一句：“仲亚臭糞包，仲亚臭糞包。”

    把仲亚气的，把手上半碗涼水直接泼上去，泼了雪灵鸟一身。雪灵鸟扑棱着翅膀，飞回窑洞里。

    一会儿，仲叔就喊着说：“仲亚，你又欺负雪灵鸟。”

    仲亚委屈地说：“牠骂我呢。”

    仲亚六岁就上学了，有天，他放学回到窑里，蔫头耷脑躲藏在板柜和综箱夹角流泪，像傻了一样，仲叔吓了一跳，想着娃得是又有病了。于是，仲亚跟前蹲下用胳膊抱着仲亚头，脸贴在仲亚额头上感觉不发烧。没想到仲亚哭出了声。

    仲叔又坐到地上，把仲亚搂到怀里轻声问：“我娃到底咋了？”

    仲亚抽泣着说：“学校里同学都说我呢。”

    仲叔问：“说的啥？”

    仲亚断断续续的说：“说我是没妈的娃，爱叫爸，吃了洋芋，疤不下。”

    仲叔沉思了很长时间。仲亚也不哭了，瞪着黑黑的眼珠，痴痴看着仲叔。

    仲叔说：“从明日开始，你也不叫爸，你也叫仲叔，你现在就叫，叫，快叫。”

    仲亚小声的叫了声：“仲叔。”

    “哎！”

    “快，再叫，再叫。

    “仲叔，”

    “哎，叫三声。”

    “仲叔，仲叔，仲叔。”

    “哎，哎，哎。”

    仲叔说：“这下看他的还能说啥。”

    小仲亚笑了,笑的很开心。仲叔看着窑顶想着乡党们说他的一句话：“栏杆手不成业产。”

    不能影响娃他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