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抉择

怕她一出声就会扰了彧陌那在寂静中更为明亮的眼神，瞳孔中如一汪水。

    小羽不敢出声，怕使那汪水泛起涟漪继而死去。

    她太怕自己身边的人死去了，此时此刻的她，眼神中满是对彧陌的愧疚与心疼。

    小羽不懂人情世故，你不明白自己爱的是旌尘就不应给更多人机会，她只知道谁对自己很好很好，自己就要以十倍去返还给他，这也是旌尘教给她的，她也一并认同并决定遵守。

    既然如今彧陌需要自己，自己就理应留下来，这合情合理。

    可她却不知道那日她去接花离时同样也有另一个人在独自担心等待，他也同样需要小羽，但这些，小羽无从知晓。

    小羽在彧陌身边趴了许久，发现彧陌的脸色逐渐回转变得透红，小羽大喜过望，“渴了吧！我去给你打一壶水！”

    小羽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就跑向了小溪，她激动的盛满水后跑过了竹屋，可她发现彧陌的脸又变得煞白。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记得从前旌尘告诉自己人间的人有生老病死，有人在濒死时还会有好转的样子，叫作回光返照，这......这就是了吗？

    想到这小羽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可又不想在彧陌面前丢脸，便背过身去用手肘上的布料擦拭着眼泪。

    突然，好像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袂，她连忙回头，发现是彧陌，他的脸又变得透红，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腰间别着的灵羽在闪闪发光“是因为......这个吗？”

    小羽发现只要灵羽一进入竹屋就会闪闪发光，继而彧陌的脸色就会有所好转。

    小羽为这个发现惊喜万分，激动的一下子贴在了躺在床榻上的彧陌的胸口上，动用了些许法术，听着均匀的心跳，还有血液流动的声音和经络逐渐合并的声音。

    她小羽把灵羽放在彧陌手中后，便离开了竹屋.

    那是因为小羽害怕彧陌不想见到自己，彧陌现在身体虚弱，看到自己万一吓着了可怎么办？

    彧陌却认为小羽是因为当时她费了好大的劲讨来的药如今被洒在地上而生气才离开，他虽然没有说出口，嘴角却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诉说着“你......就这样走了吗？”

    灵羽在彧陌的手中不出两个时辰，彧陌的经络已经可以支撑着他慢慢的走路了。

    他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无奈的低头叹了口气.

    便扶着周围的物体出了竹屋，虽是夏季，但西厢这边却也一场凉爽，风拂过他散落的发丝，他又轻咳了几声。

    “你怎么出来了？”他一抬头看到小羽站在自己面前“你......你怎么没走？”

    “你这样我怎么敢走啊，也没个侍女什么的。”

    “我不喜欢那些。”彧陌转身进了屋，表面十分平静但是内心却泛起阵阵涟漪“她......还在，真好。”

    小羽跟上去，刚想迈过门槛，却又将脚收了回来，在门口的竹阶上坐了下来.

    彧陌坐在床上，发现小羽没有跟进来“你怎么不进来？”

    “我在外面就好。”小羽轻声说着，似乎稍微声响就会惊扰了这如画一般的人。

    小羽拿出当初在包子铺小二那里赎回的玉笛，吹出阵阵笛音“他的？”

    “嗯。”小羽点了点头。

    “你......”彧陌刚想说些什么。

    “睡吧，你身子虚，别太累了。”却被小羽打断了。

    其实彧陌想说你能不能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而小羽则以为彧陌要说她是妖的事情便慌乱的打断了他。

    彧陌思虑片刻，躺了下来，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你若是想他，就去吧。”

    小羽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紧闭双眼的彧陌，嘴角浮出些许浅笑，“嗯。”

    安静了许久，彧陌一人独自落寞，他认为小羽终究还是走了，就算是自己再需要她也比不上萧落半分。

    可顷刻过后，阵阵笛声响起，彧陌闻声睁开了眼睛，他转过身来看到小羽没有离开。

    虽然惊讶但悬着的心还是落了下去，他其实从未奢求过什么，哪怕自己心中已全然觉得小羽定是要扔下自己随萧落而去的却终是扔想给自己留下些许希望。

    彧陌彻底放下心来，紧攥着灵羽逐渐睡下。

    其实彧陌也生的十分俊俏，如诗如画，只是性子太过冷淡，没什么人接近他罢了。

    其实他也是孤独的，他有多希望这世上还有一个能永远陪伴他的人......